不過俞升的情況也未必能感受到痛苦,全身都很疼的情況下,已經無法分辨哪裡更疼。
一個多小時,兆青才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兒。順便把俞升身上的舊傷重新縫合後,看著俞升剛被縫合完畢的那些傷口開始發怔。
“棗兒哥哥?”
“抗生素打了,鹽水葡萄糖吊了,消炎藥也吃了,對嗎?”兆青向陳栗確認著。
“對,除了包紮,都完畢了,你放輕鬆,棗兒。”
“呼,”兆青這才算是呼出了一口存了不知道多久的長氣,癱坐在地毯上,“拿繃帶纏吧,先給二哥清理一下皮膚,那地方太臟了,彆感染。”
“好,”陳栗幫著兆青把俞升後背擦乾淨,上半身纏好繃帶挪到床上躺著。她順勢擦完俞升的大腿傷口周圍纏好了繃帶,碰到俞升的內褲邊兒時聽到俞升開口。
“不想被你爹大義滅親砍斷手你就…”俞升躺在床上睜開眼簾,沒什麼精神的他眼睛半開半閉。
陳栗聽到俞升說話就知道至少此刻她二爸不會死,她湊過去親了親俞升的額頭。壓著眼眶的酸澀,沒有再次哭出來,她哽著喉頭說,“…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嗎,我還想偷偷看看呢?”
“好,不說這個,你說一下你知道的情況。”俞升強撐著精神,陳栗不再給他擦身,而是直接蓋了一床被子。
“不行,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兆青守在床邊開口說著。
“小泥猴兒,先彆管我,去洗洗你自己。洗完了就趕緊睡覺,爭取明早恢複精神力。知道你連著什麼嗎?”俞升說著看向陳栗,“你確定明早之前,他們不會再來。”
“我確定。”
“有衣服嗎?”
“兩個多小時了……島能開了…彆處不行,有足夠的衣服,我給你們拿。”
“棗兒,去收拾一下你自己,衣服彆扔但貼身的都換了吧。”俞升看著兆青。陳栗就算不知道兆青和俞升在什麼地方待過,看著兩個人的衣服的情狀也大致能猜到一些、隻是連她都沒有猜對。
“……”兆青喉頭一滾,點點頭。站起身嘴抿的如線。他到一邊兒脫著衣服,直接在水龍頭下麵衝著水。
沒有熱水,冰冷刺骨似乎能流出冰碴來,可兆青覺得那水澆到身上確是那樣清澈。他知道自己矯情,可如果再讓他帶著不知道誰的血誰的肉,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崩潰。
兆青在冰水下甩著頭,他必須迅速恢複起來。
俞升擺擺手,陳栗附身聽到俞升說了幾句話。
陳栗聽到後,瞬間看向兆青,她的眼睛都瞪圓了看著兆青纖瘦的背影。在冰水下麵衝的兆青皮膚更白了,像是失血過多一樣慘白慘白的。
陳栗站起身到一邊兒拿起一塊肥皂碰到兆青後腦時,兆青反射的抖了一下,抬頭看到是陳栗,才壓下眼睛裡的驚惶。
陳栗拿著肥皂在兆青頭發上打著沫兒,手指輕柔的給兆青洗著,又衝水。無論怎麼衝水她都看到兆青耳後用於和小世界聯係的紅點往外流著血,絲絲成了線,而兆青本人卻像是不知道一樣。
陳栗也不多言,拿毛巾掛在兆青的後頸上,血線隱入棉布。
兆青把自己洗乾淨,穿上陳栗給的裡衣。陳栗牽著兆青的手,回到床榻邊,“還好他們的床像是炕,要多大有多大,睡吧。”
兆青沒有坐在床上,而是蹲在地上拽著陳栗腳上的鎖鏈。
“彆試了,電鋸都不行。”陳栗摸了摸兆青的臉頰,“先去睡,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兆青呆愣愣的看著陳栗,原地蹲了一會兒、才走過去躺在床上。
陳栗躺在兆青和俞升中間,“放心吧,我會看著二爸,你就睡吧,天亮之前我會叫你的。艾哈邁德攻擊了我很多次,我也有規律了,大概兩個小時我的島就能開。你們彆怕,島裡麵的武器,夠我保護你們了。”
陳栗沒有第一時間反抗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不知道其他的夥伴都在哪裡,隻有蟄伏才能更快知道身邊情況。
事實上陳栗確實是第一時間就反抗了,卻差點被捏成白癡。她安靜了兩天,終於可以和對方產生有效的溝通,從死人堆裡把兩個家人拎回到了身邊兒。
按照道理艾哈邁德不應該同意讓他們重聚,隻是陳栗開了穩定島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拿著手/榴/彈。
陳栗說,“你可以捏我到沒有意識,但拽開它很容易。你猜這種直接爆裂的傷害,它護不護的了我。你拋下那麼多炸//彈,卻沒有一個敢扔進我的周圍,對嗎?”
而此刻,陳栗已經有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了,誰也彆想越過有意識的她傷害她的家人。
兆青以為自己睡不著卻在躺平的瞬間,腦子開始混沌,他隻來得及模模糊糊的問,“阿傑和阿京?”
在兆青快再次失去意識之前,聽到陳栗說,“棗兒,我們都不是該死的人,所以…他們應該不會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