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糖去冰[娛樂圈]
文/灰調子貓
=第一章=
早上七點,閨蜜打了電話過來。
沈芙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滑下接聽。
那頭上來就道:“江殊同演唱會的門票,搞定了沒?”
沈芙迷迷糊糊的,江殊同三個字在腦海裡反複過了幾遍,終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來外婆家小住,這事早拋到九霄雲外。
電話裡頭的聲音陰森森的:“沈、芙!你是不是忘了?”
“沒。”聽到自己全名,沈芙整個人都心虛起來,她把手機拿遠,切到日曆,有了點底氣:“才九號,還早。”
“早?”殷樂把鍵盤敲的啪啪響,恨不能順著電話線揪住某人痛打一頓,“他那演唱會一票難求,你……”
“知道知道。”沈芙打斷她,很識時務的:“我保證是內場前排!”
殷樂像是很忙的樣子,匆匆叮囑兩句後掛斷。
今天周六,肯定又是在加班。她這閨蜜平時話不多,做什麼都擰著一股勁,隻有追星的時候才活的像個正當年華的姑娘。
這麼想著,沈芙腦海裡浮現江殊同那張被奉為絕世神顏的臉。
有那麼好看嗎?
沈芙嘟囔了一句,把自己團了團滾進被子裡,試圖續上剛才做一半的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外頭下了雨,不大,窗簷在往下滴水。
外婆敲門問:“囡囡,餓嗎?”
沈芙從被子裡探出頭,應了一聲,起身慢吞吞的穿衣服。
三月份,天氣乍暖還寒。
外婆煮了碗麵,坐在堂屋門口嘮叨一些家常:“你媽剛才打電話過來,說你工作的事,她想讓你考個公務員。”
沈芙把臥在碗底的兩個荷包蛋扒拉出來,咬一口,溏心的,她舔了舔唇,滿足的眯眼。
外婆還在道:“女孩家家的,到底穩定一點,彆像你爸,那麼大編劇有什麼用,成天對著電腦,坐久了還一身的毛病,那圈子又亂……”
沈芙聽到這“啊”了一聲,把剩下半個荷包蛋塞進嘴裡,撈過旁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外婆我得走了。”
“去哪?”
“約了人。”
沈芙說著已經蹦回了臥室,她今天穿的一件粉色衛衣,帽子上兩隻兔耳朵,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
外婆跟上來:“怎麼說走就走,外頭那麼大雨,什麼事這麼趕?”
沈芙滿屋子找著充電器,“見一個製片人,談劇本的事。”
外婆從床邊撿上來一直半人高的抱抱熊,聞言瞪過去,嗔怪道:“剛都白說了。”
沈芙手忙腳亂的,不忘把窗台上的兩盆多肉搬進來。
外婆知道拗不過她,一邊幫著收拾東西一邊嘮叨:“旁邊在修路,地鐵今天不通,等會打輛車,外婆給報銷。”
說著摸出幾張百元大鈔塞過來。
沈芙抱著外婆親了一口,拎過書包抬腳就往雨裡鑽。
“慢點。”外婆在後頭喊:“幫我捎點東西到你程奶奶那,她這兩天關節炎又犯了。”
沈芙“哦”了一聲,收了傘退回廊下。
窗台上蹲了隻狸花貓,叫年年,平時不太搭理人,隻和外婆親。沈芙招呼了一聲,它也隻是動了動耳朵,眼皮都懶得掀。
外婆從屋裡出來,手上拿了個袋子。
“這什麼?”沈芙問。
“兩條鱖魚。”外婆說,“那老太婆挑剔的很,不吃帶刺的魚。”
程奶奶和外婆是同一天嫁到這胡同裡的,吵吵鬨鬨幾十年,拌起嘴來小孩一樣。
沈芙接過袋子,轉身又被外婆拉住,往書包裡塞了什麼東西。
“充電器。”外婆數落著:“剛還找呢,又忘帶,這丟三落四的毛病,像你媽。”
沈芙任由外婆幫著整理衣服,嘴上貧道:“您昨天還說我成天悶在家裡,像我爸。”
外婆斜她一眼,“都像,路上小心點。”
沈芙應了一聲,重新撐起傘。
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天色卻亮了不少。出了院門,是一條南北向的路,兩邊的槐樹長的很高。
在北京,這樣的胡同已經很少,難得的是安靜。
程奶奶家的院門虛掩著,門口停了輛車,很低調的雷克薩斯。
沈芙沒敲門,直接進去了。
程奶奶在廊下侍弄幾盆白晶菊,聽見動靜抬頭,眯著眼打量一番,臉上的褶皺舒展開來,“芙丫頭。”
沈芙叫了人,把手裡的袋子遞過去,“外婆給您的。”
程奶奶笑眯眯的接過,“進來坐。”
“不了奶奶,我還有事。”
程奶奶沒聽見似的,拉著沈芙往裡走,“喝杯茶暖暖身子,這雨下不長,過會就小了。”
說著話鋒一轉,“你外婆罵我沒?”
沈芙一笑,露出兩個小巧的梨渦,真誠道:“沒,剛還念叨您。”
程奶奶搖頭,“肯定沒念我好。”
沈芙捧了茶在沙發坐下,對這樣的拌嘴見怪不怪。
程奶奶又道:“等會在這吃個飯,正好你殊同哥也在,讓你外婆一個人去。”
沈芙抓住重點:“江……殊同哥在?”
“早上剛來的。”程奶奶說,“說了兩句話倒頭就睡。”
話音剛落下,門口的簾子被掀開。
來人隻穿了件白T恤,外套隨意的掛在臂彎裡,一手拿著手機正回語音:[知道了,不用來接我。]
那聲音很有磁性,帶點剛睡醒的慵懶,仔細聽的話,還有種淡淡的疏離在裡頭。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沈芙抬頭,正對上江殊同有些淡漠的眉眼。
他應該是東廂房過來,穿過走廊的時候身上飄了點雨,半邊肩膀都是濕的。
江殊同的眼神掃過沈芙,停頓了兩秒,最後對程奶奶道:“外婆,我車鑰匙呢。”
“這就走?”程奶奶不怎麼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