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會不會聊天?
江殊同的手機這時候響起,有電話進來,鈴聲是《Speechless》的伴奏。
他像是懶得動,抬手按了車載免提。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哪兒呢?”
江殊同興致不高:“什麼事。”
男人斟酌了一下,“還是為那綜藝……”
“不接。”江殊同聽到這打斷,攏了眉頭,像是對這事很煩的樣子。
男人頭疼:“但是星藝那邊我——”
江殊同直接按了掛斷。
沈芙拿餘光瞥了一眼,顯示屏上這名字她知道,沈懷青,江殊同的經紀人,盛千傳媒的老總。
而他口中的星藝,是國內最大的娛樂經濟公司,上市集團,造星手段一流,裡麵一二線的藝人數不勝數。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江殊同是星藝唯一的太子爺。
江殊同沒在星藝簽約,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候他高二,男孩最渾的年紀,在外頭搞了個樂隊,成天不務正業。
江父想送他出國讀金融,他張口說要出道。
江父早年忙於事業,對這兒子多有愧疚,覺得玩兩年也行,哪知道一個沒看住,江殊同已經自己簽了一個小公司。
那公司就是現在的盛千傳媒,當時窮的隻有老總一個經紀人,江父氣的胡子都炸了,晾了兩個月又狠不下心不管,隻能好資源不要錢一樣源源不斷送過去。
江殊同在這點上很識時務,星藝拋過來的好處照接不誤,捅了婁子也不著急,反正有人收拾殘局。
他長得好,天生能唱能跳,紅的其實不費吹灰之力。後來演電影一舉三金,印象裡那兩年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他的應援。
十年過去,盛千早就躋身三大娛樂公司,江殊同除了做藝人,也是盛千的老板之一。
星藝那邊想借他一點光,得看他心情。
用表哥他們的話說,挺不要臉的。
沈芙想的出神,沒注意到右前方一輛違規變道的沃爾沃,她上路經驗少,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
“江殊同!”她下意識喊。
幾乎同時的,方向盤覆上另一隻手,骨節分明,素淨有力,男士清朗的氣息徒然靠近。
一瞬間的功夫,堪堪避過。
江殊同半側著身子,手還搭在中控台上,好整以暇的:“剛叫我什麼?”
沈芙抬頭,飛快的瞥了一眼江殊同的臉色。
他勾著唇,笑得有點壞,像是在算賬。
沈芙抿緊了唇,裝死。
小丫頭本來就是冷白皮,這會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眶也泛著紅,顯然是被嚇到了。
還是這麼不禁逗。
江殊同收回視線,把車窗搖下一條縫。
冷風一吹,沈芙從剛才的驚悸中回過神,臉皮又逐漸開始發燙。好在這時候江殊同電話又響。
還是沈懷青,江殊同接起來:“又怎麼?”
“給你那劇本,看了沒?”
江殊同“嗯”了一聲,沒下文。
沈懷青道:“上次不是挺感興趣?”
江殊同攏了眉頭,食指漫不經心的點著膝蓋,“開頭還行,後半段水平太次。”
“不接?”
“再說。”
簡單幾句,電話掛了。
車裡又靜下來,沈芙的腦海裡反複回放著剛才的片段,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
導航上顯示還有五百米的路程,她靠邊停了車,儘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遠了,我在這下就行。”
江殊同沒說話,算是默認。
沈芙開了車門,下去後又回頭道了聲“謝謝”,轉身一溜煙跑的飛快。
江殊同沒急著開車,又枕著手靠回椅背上,側頭瞥到駕駛座上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那是個鐵盒子,不大,放在掌心正正好,上麵畫了隻肥兔子。晃一晃,還有零零落落的聲音。
江殊同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挑開。
五顏六色的水果糖,賣相看著不錯。他挑了一顆藍的,放進嘴裡,甜膩的香草味一下漾在舌尖。
江殊同皺了下眉,有點後悔。
他早該知道,這丫頭從小嗜甜如命。
江殊同側頭,朝馬路對麵看過去。沈芙背著個大書包,在一家咖啡館門口探頭探腦。
印象裡還是那個話都說不全的小不點,追在他身後哭鼻子。
這麼一晃眼,是長大了。
連聲哥哥都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