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吧。林嘉洛安靜了三秒,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徐子騫這名字,怎麼聽著那麼耳熟?”
“徐清讓的兒子。”江殊同回。
“我想起來了。”林嘉洛恍然:“去年拿了最佳編劇獎的那個是吧?好像挺年輕的。周南老師上次提起來,還說……”
江殊同打斷他:“你西南方向那個房子裡有人。”
“啊?”林嘉洛聊的入神,一下有點摸不到方向,“我沒看到啊?”
江殊同“嗯”了一聲,輕飄飄道:“你看到應該也來不及了。”
他話音剛落,林嘉洛就被人幾槍淘汰出局了。
林嘉洛:“……#%*&#”
隊伍裡隻要有人存活,玩家淘汰後還可以切到隊友的視角繼續關戰。
林嘉洛先切到了江殊同的視角。
江殊同在二樓窗口,已經瞄準了對麵房子裡的人。
林嘉洛不淡定了,嚷道:“就是他!就是他!剛打我的那個!”
江殊同:“你吵不吵。”
他利落的開了槍,但隻把人打倒,沒補死。
遊戲規則,有隊友存活的情況下,玩家倒地後不會立即死亡,規定時間內有隊友趕到營救就可以重新返回戰鬥。
一般來說,把人擊倒後沒有立即補死,就是為了等待他的隊友一網打儘。
但眼前這個人,顯然是落單的。
“不是。”林嘉洛不解:“你還留著乾什麼?他沒隊友吧。”
江殊同已經懶得理他,淡聲道:“芙丫頭。”
沈芙這會躲在一座小房子裡,周圍時不時響起的槍聲聽得她頭皮發麻。
好在這座房子隻有一個入口,她把槍口對準那裡,準備一有動靜就開槍,這樣占領了先機,活下來的幾率會大一點。
冷不丁在耳麥裡聽到自己名字,她“啊?”了一聲,“要走了嗎?”
“沒。”江殊同說,“過來補兩槍,撿個人頭。”
林嘉洛:?
他沒聽錯吧?
江殊同平時打遊戲什麼樣他是知道的,乾淨利落六親不認,現在居然有耐心照顧隊友的人頭數?
還是說江殊同私下裡其實是個妹控?
沈芙也有點發愣,這位爺今天心情這麼好?
等半天,沒聽到動靜,林嘉洛又切到沈芙視角,看完想笑又生生忍住:“江殊同,你妹妹蹲在房子裡不敢動呢。”
沈芙從這句話聽出了點嘲笑的意味,自尊心作祟,她推門跑出去了。
外頭是條馬路,旁邊有人。
沈芙早有準備,拿著槍亂掃一通把人放倒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對麵圍牆邊又跑出兩個人,應該是她打倒那個人的隊友。
沈芙嚇一跳,原路退回房子裡關上門,緊張的瞄著門口,慌忙之中大喊:“江殊同!”
她話音剛落,外頭想起一陣槍聲。
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門從外麵被打開,沈芙下意識瞄準,耳麥裡傳來江殊同帶點懶散的聲音:“好好叫人。”
沈芙的手指僵住。
雖然隔著屏幕,但她能想象到江殊同說這句話時候的樣子,大概是半側著身靠在沙發上,長腿大咧咧往前伸,眼皮子懶散耷拉著,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塊扇形的陰影……
不知道為什麼,耳根開始發燙。
林嘉洛“誒”了聲,打破這段平靜:“江殊同你那麼凶乾什麼?”
沈芙默了默,決定繼續裝死。
……
退出遊戲,徐清讓那邊發了微信過來,讓明晚跟著去一趟飯局。
不正式,帶你見幾個人。他這樣說。
沈芙應了一句,倒沒多放在心上,像她這樣的無名小卒,在那種場合估計也不會有人關心。
次日傍晚。
沈芙打車到了地方,她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毛織套頭衫,搭配藍色褶擺裙,頭發簡單的束成了馬尾。
跟著侍應生一路到了包間,隔很遠就聽到裡頭傳出來談笑聲,人應該不少。
沈芙到這時候才緊張起來,推開門,繞過屏風,她走到徐清讓那,抬頭叫人,“老……”
餘光掃到一旁的人影,剩下那個字又生生卡住。
江殊同就坐在徐清讓斜對麵,他穿了一件純色襯衫,單手搭在沙發側,袖口處鬆鬆挽起。
這會側著頭,像是在聽旁邊人說話,眼神卻不偏不倚的落過來。
他怎麼在?
那表情實在有些可愛,江殊同笑了一下。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演唱會,不忙的時候,他也很少去飯局。今天是難得赴約。
沈芙很快反應過來,收回視線,對徐清讓道:“老師。”
這麼點小插曲眾人隻當是小女生看見明星比較激動,沒覺得奇怪。
徐清讓笑嗬嗬的介紹:“這是我新收一學生。”
有人問:“多大了?”
“剛畢業。”徐清讓謙虛道:“還缺點曆練,不成氣候。”
說著幫沈芙介紹了幾個在場的導演和編劇,都是圈裡知名的大腕,沈芙乖巧的叫了人。
身後,他清潤的嗓音若有似無的傳過來,裡頭帶著一種不遠不近的疏離感。
徐清讓又指了指江殊同,“這位你應該知道。”
想不知道都難。沈芙腹誹了一句,抬頭對上江殊同似笑非笑的視線。
她立馬垂下眸,斟酌著道:“江、江老師。”
很輕,但莫名的,帶著鄭重。
那一刻,他是演員,她是編劇,時隔多年,他們終於又一次,有了共同的生活圈。
其實很久之後,沈芙思考過,自己為什麼放棄已經小有成就的漫畫事業,打破原本平靜的生活,回到編劇領域重新開始。
或者,答案隻有一個。
但當時的她,並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