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醫在伊麗莎白口腔裡發現了艾蘭草的種子碎片,艾蘭草種子馬匹吃一點就會致幻,多了會致死……”
“我們這裡怎麼會有艾蘭草?園丁是怎麼做事的?今天多少家的千金少爺在,要是出事了誰負責得起!”費老爺子立刻怒道。今天來的不少是合作夥伴家的寶貝,要是在自己家出了事,絕對不會善了。
園丁馬上喊冤:“老爺,我們草地上一棵艾蘭草也沒有的,也不知道種子是哪裡來的,可能是風吹來的……”
這時費翎充滿歉意地出聲:“都是我的錯,本來伊麗莎白是我要騎的,見阿藍喜歡才讓給了他,早知道我就應該自己騎,對不起阿藍……”
費翎這樣一說,他母親向柔立刻就安慰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連費老爺子也放柔了聲音安慰了一句。事情已經轉向陰謀論了,但是顯然他們都不會懷疑是費翎做的。
這件事要查很快就能查到,他乾脆自己說出來,反而不會讓人起疑心。桑蘿看向費藍,不想正對上了他的雙眼,那少年猝不及防對上她的雙眼,愣了一下,馬上轉了開,眉頭擰起,一副暴躁不耐的樣子,耳朵卻是紅彤彤的。
噢,難怪鬥不過。不過想想也是,豪門大院的勾心鬥角可遠超出了平民世界中人的想象。
“阿藍,這位是桑蘿管家,是你的新管家,人家剛剛救了你,你可彆像以前那樣沒禮貌。”費藍爸爸費遠青皺著眉頭口氣嚴厲地說。
桑蘿看到費藍眼裡立刻浮現一種憤怒和排斥。他一下子站起身,“我說了,我不需要什麼管家,少給老子自作主張!”他瞪向桑蘿:“不想被揍就給我滾!”
他跑了出去,一直跑著,跑到費家大鐵門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慌得一批。糟糕,說了那樣的話,不會真的走了吧?想著就懊惱地抱著頭蹲下身,啊啊啊啊你是白癡啊!還想跟這麼牛逼的人學幾招的說!
結果回到自己的小彆墅的時候,就發現桑蘿正在自己的衣帽間裡,裡麵的衣服有些是他被帶回費家的時候自己帶過來的,有些是之前派來的管家購置的。新購置的這些他都沒穿過,吊牌都還掛著。
桑蘿看到他,問道:“少爺,作為您的管家,我想從接手您的衣帽間開始可以嗎?”
有一個傭人也在這裡,等著桑蘿的吩咐。聞言頓時心裡為桑蘿點蠟,這位少爺大概是天生沒有享福的命,所以才會從豪門貴婦的肚子裡鑽出來就被換到普通人家裡去,好不容易被找回來,他的那些破衣服卻死也不準彆人扔掉,管家給他購置了新的符合他身份的名牌衣服,怎麼也不穿,整天穿著他的那些地攤貨。就算是他們這些傭人的孩子,穿的也都比他更好更有品味呢。
費藍心裡的驚喜頓時一點點的消退,臉上的表情也趨於冷漠,“怎麼?你也覺得我穿得像乞丐嗎?”每一個都是這樣,就好像他的那些衣服是垃圾,恨不能打包丟掉!那些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零工賺錢買的,怎麼就是垃圾了?他們覺得是垃圾的不是衣服,是他吧!
桑蘿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我隻是想按照我的習慣來擺放這些物品罷了,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就不動它們。”
費藍一愣,臉頰微紅,有些尷尬,“……隨便你。”說著咻一下轉身,走出臥室到外麵的客廳去了。
桑蘿大概明白費藍的問題所在了,費翎沒有被送走,而且受到的寵愛依舊,那麼在這個莊園的所有管家和傭人眼裡,費藍才是那個突兀加入的外來者。將他和費翎對比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一個在豪門裡長大,一個在市井裡長大,從起點處就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費藍怎麼可能比得過?
他對這個家想必並沒有歸屬感,反而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本就是敏感的年紀,這整個莊園裡,包括親生父母在內,都用那種挑剔的、不滿的、鄙夷的眼神看他,他自然滿是逆反心理。你想讓我穿得像費翎,我偏不,你嫌棄我行為粗鄙上不了台麵,讓我學那些禮儀,我就不學!你能拿我怎麼樣?
之前那些費家管家搞不定他,大約也是因為他們露出了這種讓人不爽的神情和態度吧。
知道了根源,接下來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