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聽到那邊問:“他的管家安排在哪個房間?”
“他的貼身管家安排在左副樓。”
聞晏珺一愣,“什麼?左副樓我記得是男員工宿舍?”
傭人:“是啊。”她似乎反而有些詫異聞晏珺為什麼這樣說。
聞晏珺眉頭皺了皺,察覺到不對勁,“來的管家是男是女?”
“是男的。”
聞晏珺臉色難看地掛上了電話,又重新給費遠青撥了一個,問他為什麼桑蘿沒有跟費藍到聞公館來。
費遠青驚訝為什麼他口氣聽起來隱含怒氣,“這個……桑管家說聞公館裡有她討厭的人,所以她不去……”他開始懷疑聞晏珺和桑蘿之間是不是有些什麼了。
討厭的人……上頭的熱血忽然冷卻了下來,聞晏珺麵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林秘書剛走進來,忽然看到老板的臉,猛地吸了一口氣,又轉身出去了。
公司高層一整天都籠罩在**oss冰冷的低氣壓中,一直到下了班才狂鬆了一口氣。
回到聞公館,看到費藍,聞晏珺也沒有給個好臉色,冷冰冰的,費藍彆說感受到什麼叔叔的特殊照顧或者慈愛了,他反而有一種脖子上懸著一把刀的危險感,覺得餐桌上蔓延著一種尷尬感。
傅瑩則沉浸在了勝利的暢快之中,認定了桑蘿是怕她才不敢來的,而謝薇薇也覺得不錯,戰鬥力果然強,女主角到底還是比女配更讓人有危機感,女配能幫她把女主製住自然是很好。
聞晏珺默默吃完飯,默默回書房,很快他就點了煙,空氣裡滿是煙霧。煙霧中夾雜著酒的氣味,心情不好的人總是想要尋找一些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煙酒在這種時候就算是好東西了。
他感到可笑。明明一次次地提醒自己,結果卻還是不知不覺中又被玩弄了。這個女人非常惡劣,她逗弄自己就像逗弄小狗,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
“聞晏珺,你喜歡我啊?”她托著腮笑眯眯地問他。旁邊她的朋友在起哄。
“少自作多情。”他麵皮緊繃,心臟都快從咽喉裡跳出來了。
她推了推桌上的酒,繼續笑眯眯:“你把這瓶酒喝了,我就跟你交往怎麼樣?”
她是在捉弄他,她說的根本不是真的,就算他把這瓶酒喝了,她也隻會把他一通嘲笑,根本不會跟他交往。但是……如果……假設,有1%的可能性,她真的會跟他交往呢?
於是他到底還是把酒喝了,也當眾承認了他對她的暗戀,學校的高嶺之花瞬間折枝,從懸崖跌進塵埃裡。他酒量不好,一瓶紅酒下去頭昏腦脹,她在旁邊看得很開心,果然嘲笑了他一頓。他在廁所裡吐得昏天暗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但是他不長教訓,大概是有點犯賤。
“聞晏珺,你要是能打贏競技場上的那個人,我就跟你交往怎麼樣?”
他花費了半年時間,受傷數次,終於打敗了那個人。然後果然又被嘲笑了。
他有心理準備,所以竟然也沒有過於失落,隻是三更半夜被叫出去,本以為又要被捉弄了,還沒見到人心就開始痛了。卻沒有想到她正站在他家樓下,天正下著大雨,她卻沒有撐傘,身邊也沒有管家,她命令他把她背起來,背到樓上去。
“乾嘛一臉蠢樣,做我男朋友這副模樣是想讓我丟臉嗎?給我拿乾淨的衣服,我要洗澡。”她頤指氣使,他醉在她的驕傲裡。
……
三更半夜,桑蘿被電話吵醒,接起來卻沒有聽到聲音,她又掛上了。
沒一會兒這電話又來了,仍然沒有聲音。桑蘿猜到是誰了,但她又掛上了。直到第三次她才靠在床頭懶懶出聲:“聞晏珺,你有完沒完?”
聞晏珺咽喉裡艱難地滾出字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喝酒了。
“彆說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聞晏珺急促地說,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打心底肯定還是怕她否定,“你故意讓離婚消息天下皆知,故意向我求職,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
桑蘿低聲笑了笑,那笑聲穿過電話鑽進耳朵裡,好像帶有電流,“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聞晏珺怔住,他以為她會狡辯的。但同時,他的心臟開始跳動,仿佛帶著十年來積累下來的塵埃,每一下都又重又痛。他冷笑:“那麼為什麼不過來?這不是好機會嗎?”
“因為我不想見到討厭的人。”
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收緊了。他青筋暴起:“到底是誰給你底氣……”
“那個叫傅瑩的管家,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桑蘿說。
被打斷話的男人張著嘴,咽喉裡的聲音卻消失了。傅瑩?討厭的人……是傅瑩?
桑蘿突然放軟了聲音,像是在撒嬌,像是女妖在水手耳邊低語:“你想我過去?我討厭傅瑩,你把她趕走,我就過去。”
她甚至不需要告訴聞晏珺,她為什麼討厭傅瑩。傅瑩根本不了解聞晏珺,這家夥高嶺之花的表麵下,是個瘋子。
傅瑩啊,千裡送人頭,禮輕情意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