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蘿第五次醒來的時候,本應該是極其淡定的, 然而並不。她狀若冷靜地從嘈雜的酒館大廳裡離開, 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的男人正對著小便池尿尿, 瞟了她一眼,淡定地扶著雞兒繼續尿。
桑蘿太陽穴跳了跳,推開隔間們走進去,關上門, 背靠著門板,胸膛起伏了一下。講真, 她料定了主神肯定會繼續搞事,而且了解過上一世它的騷操作後, 桑蘿覺得它再搞出什麼操作也不值得驚訝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 它居然把她“變性”了!
她明明在謝薇薇那一世的記憶裡,她是個Omega, 但是這一世,她居然成了Alpha???
她的手在顫抖,腿也在顫抖,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似乎長著雞兒,沒錯,Alpha是長雞兒的,即便是女Alpha!她怎麼能接受自己長著跟她老公相同的雞兒?!啊!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世界,人類根據後頸腺體裡的信息素和身體構造, 分成了六種性彆,分彆是男Alpha、女Alpha、男Bata、女Beta、男Omega和女Omega。
Alpha是這個社會金字塔頂端的群體,他們生來無論是精神力還是體魄都要比Beta和Omega更加強大突出,連信息素也是充滿侵略性的;Beta則是各方麵都比較普通的普通人,這個群體在社會上占據了大多數;Omega就相對柔弱敏感,無論是男O還是女O,都能懷孕,一旦被Alpha標記,就會對他一心一意,眼裡心裡隻有對方。和Alpha一樣,是屬於社會上比較稀少的群體。
男A和女A之間的身體構造略有不同,男A長著雞兒,女A則是在女性構造中多長了雞兒,以及子宮不適合孕育後代。由於兩者信息素是屬於同類的信息素,所以雙方就算脫光了麵對麵也不會起性-欲,彼此撫摸還會有撫摸同性的惡心感,因此他們的廁所是共用的。
在謝薇薇那一世,身為女性Omega的桑蘿和男性Alpha的艾諾德,在未來會由於基因配對達到百分之百而被帝國包辦了婚姻,現在????她和艾諾德變成脫光了麵對麵也不會起生理反應的同性了????還長著同樣的雞兒???
這時外麵有人打起了架,打架緣由是一個女A調侃一個男A雞兒不夠她的大,男A就滋了女A一身,兩人當場打起來了。
桑蘿突然想象了一下她和艾諾德比誰的雞兒大的場景:“……”主神,可真有你的!!
不對,桑蘿一頓,摸著下巴沉思,主神不可能給她做變性手術,否則世界意識能不察覺到?他們的世界,是言情衍生出來的,如果她性彆都變了,她怎麼還能是女主角?在這個ABO世界裡,男A和女A在一起就等同於同性戀。
在上個世界,主神所使用的方法也隻是讓艾諾德變成雄性異形,而不是直接把他變成女性或者無性,可見他並不能對他們的身體為所欲為。
比起她真的從O變成了A,她更傾向於,主神是不是用了什麼辦法,騙過了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讓他們都以為她是A。
桑蘿想了想,鼓起勇氣,把褲子一脫,盯著垂在腿間的陌生雞兒,表情漸漸變成不忍目睹的模樣。她深呼吸兩口,伸出手去試著摸了摸……毫無反應!不止是沒有生理反應,是根本就沒有絲毫感覺,好像她摸的東西,與她的身體本身沒有絲毫神經鏈接一樣。
桑蘿這時又想起來,自己這十幾年,從來沒有像真正的女A站著尿尿過,因為用這個雞兒尿不出來,它就像隻是單純的多長出來的一條沒有絲毫神經的肉,屁用也沒有。而沒有醒來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有病,或者發育畸形,這成為了她內心很自卑的一件事,也使得她從來不敢跟Alpha朋友們一起去尿尿。
果然如此,不知道主神是怎麼做到的,居然不僅給她搞了個看起來很真實的假雞兒,還將她後頸腺體的信息素從O變成了A,讓她從內到外都是一個女A的模樣,但她確實是個隱藏在A皮下麵的O。
桑蘿頓時鬆了一口氣,仔細把它摸索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這是假的,肯定能摘掉。不過上一世主神製造的假艾諾德都能如此完美,這個顯然也沒有那麼容易會讓她摘掉,所以桑蘿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怎麼把這個東西搞掉。
算了,之後再說吧,沒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了,既然是假的,那麼就當防狼內褲,也不是不能忍受。
這麼一放鬆,桑蘿突然冒出了惡趣味,烏黑的眼中閃過小惡魔般的狡猾邪惡,好奇起來艾諾德見到她時會是什麼反應了,畢竟他們現在表麵上來看,算是同一種性彆來著。
外麵打架的動靜越來越大,互相辱罵的粗鄙之語也越來越粗鄙。桑蘿想起來,自己現在是這個酒館的服務員,有義務阻止這種鬥毆事件,於是出於職業素養,打開門一人一拳將人打趴下,一手一個拖著出了酒館,扔出了大門。
看客的鼓掌聲啪啪啪,口哨聲起此彼伏。還有熟客熟人一臉難以置信。
畢竟桑蘿雖然看起來是A無誤,但是是屬於A裡麵比較弱小的,即便她也才剛成年,但在她的同齡人裡,她也是弱小的,無論是體格還是外貌。如果不是她的信息素確實顯示她是個A,誰都會以為她是個O。
因此她平時在酒館裡挺受欺負的,客人喜歡戲弄她開她玩笑,同事喜歡指使她去做不該她做的事。在A裡,她就是那種不受同性歡迎的“娘娘腔”。
桑蘿把人丟出去,轉身走進酒館,沒走幾步,突然就被摸了一下屁股。桑蘿眉頭一皺,立即抓住那隻手,一擰。
“啊!”被抓住的鹹豬手主人發出痛叫,是個三五大粗的男A。
桑蘿很快在眾多記憶裡檢索到他的相關信息,是酒館的一個常客,這個酒館開在灰色地帶,來的人龍蛇混雜,什麼樣的都有。這個男A是個同字母戀,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同性戀。在桑蘿來這裡打工的兩個月裡,多次遭到這個人的口頭和手頭上的性-騷擾。
這個男A是這個地區的一個混混團夥頭目,她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同時也為了母親能夠安安心心在醫院裡接受治療,不得不忍耐。
然而如今桑蘿已經醒來了,她已經知道自己其實應該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個母親的出現不僅沒有給她帶來比在孤兒院裡更好的生長環境,甚至更加糟糕。
以愛為名,不斷地吸取她的血液。四五歲開始,就必須早起晚睡幫她工作賺錢,每天哭著說自己沒有用讓她過苦日子,卻使喚起她來毫不手軟,絲毫不在意她的學習成績,甚至巴不得她自己提出退學專心幫她做事。
在糟糕的幾乎沒有多少快樂可言的環境中長大,好不容易考上了最好的首都大學,未來似乎有了可以期待的東西,她突然就病了。
她能怎麼辦呢?這是她唯一的親人啊,所以她不得不放棄大學,四處打工賺錢為她賺取醫藥費。她哭著說讓她不要管她,轉頭又請朋友幫她找了這個酒館的工作。雖然工資高,但卻很危險,至少在醒來之前,她已經壓抑到仿佛都要得抑鬱症了。
很顯然,這個母親是攻略者,即便不是攻略者,也定然是攻略者用來困住她和毀滅她的工具。
桑蘿想著,眼神越發冰冷,叫這個混混頭目有些害怕起來,他感覺到了信息素的壓製。Alpha是好戰血性的群體,信息素也算是具有攻擊性的一種武器,等級相差太多的話,就會有被壓製的恐懼感。雖然桑蘿剛剛拖著兩個Alpha丟出了酒館,但他騷擾過桑蘿那麼多次,她都是軟弱地忍著,因此他根本沒當回事,隻以為是彆人打的,她拖出去丟掉罷了。
“你乾什麼?放開我!”他色厲內荏地吼道:“我可是知道你媽住哪個醫院的!”
他說完,桑蘿就將他一頓毆打,揍得他鼻血橫流哭爹喊娘。店長和其他服務員連忙過來,連拉帶罵試圖阻止,結果全都受到了牽連,多多少少受了幾拳。越來越多的客人加入,試圖拿下桑蘿,結果很快店裡倒了一大片。
沒有一個好東西!
桑蘿打舒服了,脫掉腰上的圍裙,拎起店長的衣領,跟他要了工資便離開了酒館。
桑蘿得罪了一大波人,立刻叫了車趕往醫院。
她的“母親”舒敏,顯然已經從她的那個幫桑蘿介紹工作的朋友那裡,知曉了桑蘿在酒館突然發飆的事。桑蘿一進來,她兩行眼淚就掉下來,自責地哭起來,“我已經聽說了,都怪我,你一定在那裡吃了很多苦才會突然爆發,我活著乾什麼?我就應該死掉算了嗚嗚……”
如果是還未醒來的桑蘿,聽到她這樣說,定然是又疲憊又難受,讓她不要再這樣說。然而她已經醒來,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對她的感情也消失殆儘,如果不是因為不能讓攻略者知道她醒來的事,桑蘿才不會來看她虛偽做作的表演。
所以舒敏沒有等到桑蘿以往的安慰。桑蘿快速收拾病房內的重要物品,三兩下把重要的東西拿了,連舒敏的手機都落在了她的手上,“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就不用解釋了,我得罪太多人了,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趕緊跑。”
“什麼?等、等一下,桑桑……”桑蘿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拔掉了她手上的吊針。她的手勁出乎意料的大,根本不容舒敏反抗,一下子就把她從床上拖了下來,以一種緊張逃命的嚴肅態度,拖著她往醫院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