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蘿聽了這話,哪還能不知道他心之所想,腳步不停,關上浴室門道:“他說軍部規則僵化,什麼資源都先落在你們這些世家子弟頭上,新人難出頭呢。”
艾諾德道:“荒謬。”
他們家確實權勢滔天,那也不是沒有原因,他們家是開國功臣,當年獨立戰爭的勝利,與他們家完全分不開,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這個國家不會有如今這種繁華景象。如今幾代過去,軍部規則必須隨著時代發展而改變,他們家倒是想要改變,但是其他家族卻不舍得唾手可得的好處,各種阻撓,還覺得他們是自己吃飽了不讓彆人喝湯。
裘蘭德居然有臉跟桑蘿說這種話,簡直是顛倒是非黑白,臭不要臉。
艾諾德站在浴室門口跟桑蘿解釋了一番,口氣看似平淡,實則略有些焦急,生怕桑蘿誤會,信了裘蘭德那鬼話。畢竟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來,確實更容易相信裘蘭德的那種說辭。
桑蘿當然知道真相如何,但她就是壞,喜歡讓他著急,所以一直都沒有明確回應,含糊其辭,像是在思考誰說的話是真的。
等到洗漱完,她才穿上上衣和內褲,悠閒悠閒地開門出去,道:“你們這些事,聽起來就很累人,我沒有興趣。”
艾諾德目光觸到她白花花的兩條腿,立即閃開,僵硬地立在原地口氣平淡地道:“裘蘭德給你的,無論是任何東西,我這邊也可以給你。”
桑蘿抱著胸立在他身前:“你就是不信我沒有收裘蘭德的禮物對吧?行,他送了個人給我,你也送個人給我?”她是瞎說的,她沒有想到裘蘭德會送個男A給她,如果他給她介紹的是個O,那麼桑蘿就能想到,可惜並不是。
艾諾德一下子想到了奇諾,送人當禮物這種事,在上流社會屢見不鮮,但他驚住的是,奇諾是個A,裘蘭德送給桑蘿一個A是什麼意思?要送人禮物,而且是用來收買人心的,肯定得是對對方胃口的……
他想著,桑蘿朝他靠近,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不知不覺中已經退到了床前,桑蘿一把把他推倒,朝他壓了過去,雙手撐在他的腦袋兩邊,一條腿在他雙腿中間。
艾諾德瞳孔微縮,呼吸凝滯。
桑蘿濕漉漉的發垂在他的臉頰邊上,濃鬱的她的信息素的香氣,將他整個人籠罩。桑蘿盯著他,低聲說:“但是他送的人質量非常高,目前在整個軍事學院裡,我也看不到比他更吸引我的,除了艾諾德級長外。怎麼樣?你要把自己送給我嗎?”
她說著,還把身子壓下去,仿佛是個真A似的,頂了頂他。
那觸感,讓艾諾德瞬間頭皮一陣酥麻,他耳尖發紅,並且迅速彌漫到整個耳朵,一把將她推開,“你……”
他你了半天沒你出來,桑蘿終於憋不住,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你居然上當了,我又不是同字母戀!哈哈哈哈哈……”
艾諾德連臉都紅了,不知道是羞還是怒,“你……出去!”
桑蘿:“彆啊,我被子還沒乾呢,你不讓我跟你湊合,晚上怎麼睡?”
艾諾德:“與我無關。”
“彆啊,我真不是同字母戀,不信你看我硬沒硬。”桑蘿急道。走到艾諾德麵前要給他看,艾諾德一下子站起身,快步去了書房。
桑蘿哈哈哈無恥笑著爬上了人家的床。
等艾諾德回房的時候,就看到她縮在被子裡已經睡著了,還把腦袋枕在了他的枕頭上,一副占為己有了的模樣。
艾諾德卻一點兒也沒有私人物品被使用的惡心感,隻是麵無表情地彎腰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輕聲道:“無賴。”
桑蘿那樣的態度,應該是不會站在裘蘭德那邊的。
因為有今早醒來兩人抱在一起的事情,所以這次艾諾德上床前,特地從桑蘿那邊搬了枕頭過來,擋在兩人中間,本以為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不想第二天醒來,兩人又抱在一起了,用來阻攔的枕頭,已經被無情地踹到了床底下。
在桑蘿的哈哈笑下,艾諾德又一次麵紅耳赤地衝進了浴室裡。
之後連續下了一周的雨,桑蘿的棉被怎麼都乾不了,桑蘿隻好天天過來跟艾諾德湊合,漸漸的艾諾德的臥室裡有了不少桑蘿活動的痕跡,不說浴室裡的牙刷牙杯毛巾等洗浴用品,桌上她的書和筆記也丟了好一些,總得艾諾德幫她拾撿。
費羅等人因為桑蘿的入住不再像以往那樣經常跑艾諾德的宿舍來玩了,主要是總被艾諾德拒絕。對此費羅頗有怨氣,卻怎麼也阻止不了桑蘿漸漸融入他們的小團體內,稱兄道弟起來。
因為越來越熟,漸漸的一群人又開始經常到艾諾德這裡聚會吃夜宵了,但由於食運來的外賣員不再是桑蘿,所以經常吃不到燒烤,隻能自己動手。秋曼為了在艾諾德麵前表現,秀過一次廚藝後,在桑蘿的大肆讚美下,淪為了他們的廚師,以往空蕩蕩的冰箱塞滿了各種從廚房那裡買來的肉和菜。
秋曼一開始還頗為得意,直到一次接一次,她在廚房吃油煙忙得汗流浹背,外麵桑蘿和艾諾德及小夥伴們哈哈樂著,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乾什麼,她是保姆下人嗎在這裡煮飯伺候他們?明明她下麵的計劃已經不需要再費勁討好這些人了!
因此這次過後,之後她就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與費羅他們一起來艾諾德宿舍,桑蘿的眼前總算乾淨了一段時間。
因為秋曼不給做飯了,所以隻好繼續點外賣,但是要吃到沒有那麼容易,桑蘿說:“他們送不進來,外賣不能出去接?”
“不行,我們要是出去了會被處分的。”
“那不出去就好了嘛,我們可以在圍牆下接。”桑蘿說。
“教官看到,以後課上絕對會給你穿小鞋。桑蘿,你那麼厲害,不如你去拿?”
桑蘿:“想得美,要吃一起去拿,要麼都彆吃。”
“好吧好吧,那……老大來不來?”看向艾諾德。
艾諾德:“無聊。”他怎麼可能跟他們玩這種遊戲。
艾諾德不跟他們一起胡鬨,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也沒有人意外。費羅也不想跟桑蘿一起玩,但是他又不樂意因為桑蘿而和自己的小夥伴遠了關係,憑什麼?所以隻能憋著不滿臭著一張臉加入。
當下桑蘿展開一張自己畫的學院地圖,其他人圍著桌子聽桑蘿布局。如此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商量什麼攸關國家的大事,誰能想到,居然隻是為了一份外賣?
艾諾德坐在邊上看著桑蘿和小夥伴們商量如何從虎視眈眈的教官的阻攔下拿到外賣,看著桑蘿那嚴肅又頑皮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著。
軍事學院學生們如今對於外賣員如何跟教官鬥智鬥勇已經有些興致缺缺了,這還得怪桑蘿,她帶來太精彩的表演,一下子把他們的要求拔高了很多,以至於曾經有趣的東西,如今都沒有多少趣味了,依然時常有人下單,那是因為真的想吃,而不是衝著外賣員的表現了。
而當晚,在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桑蘿和小夥伴們上演了一場“籃球”表演。
對手是6位教官和3個保安,一群人通過“運球”、“傳接球”、“腳步移動”和“投籃”等籃球基本功來獲得了最終勝利,最終帶著籃球(外賣)三步上籃(帶著外賣跑進艾諾德宿舍)的是費羅,這場球賽也因此落下了帷幕,觀看者們大聲歡呼起來,為今晚這沙雕的一場比賽爆笑到肚子抽搐的同學不計其數。
艾諾德站在陽台上看著,看著擔任前鋒的桑蘿,捂住了額頭,低笑聲淹沒在風裡,誰也聽不到。
這天晚上過後,軍事學院的睡前娛樂又出現了,不過不再是單純的看外賣員,還有看學生們如何與教官鬥智鬥勇,拿到外賣。一時間學院內的“籃球隊”一支接一支冒出來。
桑蘿在軍事學院的人氣一再高漲,年輕人們都覺得她實力強,相貌佳,還會玩,誰都想要跟她做朋友,而教授和教官們也是對她又愛又恨,就連全校最討學生厭的教官,都是表麵討厭她,心裡喜歡她。
桑蘿在軍事學院的表現自然被多方知曉,裘蘭德越發覺得她未來可期,她的人格魅力誰見到誰拜服,在alpha這種對個人英雄主義很崇尚的群體裡是天然的優勢,但是她和艾諾德一群人關係越來越好,讓他所希望的越來越渺茫。
於是他讓奇諾加快進度,找到突破口。不到最後一刻,他還不想放棄桑蘿。
奇諾來找桑蘿的時候,桑蘿和費羅正在互懟。
費羅:“這麼久了,你被子早乾了吧,回自己房間睡了沒有?”
桑蘿:“關你什麼事?你吃醋啊?”
費羅:“我吃什麼醋,有病!”
這事要從之前那頓外賣說起,他們那天晚上拿到外賣就開心地吃了起來,連費羅都漲紅著臉,彆彆扭扭地興奮著。結果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對,有人吃到一半就肚子疼,要拉肚子,但是當時客廳裡的洗手間有人用了,所以隻能上樓去借用艾諾德臥室裡的那個,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了桑蘿那再明顯不過的生活痕跡了。
“你們……你們……睡一起嗎?”一群人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問。
艾諾德還沒說話,桑蘿就喝著啤酒豪邁地道:“我被子濕了,跟艾諾德湊合湊合嘛,你們什麼表情?這是什麼大事嗎?”
她這樣一說,顯得他們大驚小怪,仔細一想,同字母睡一起也沒什麼的。再一想,雖然那是艾諾德,會和彆人同床共寢不可思議了點,但是摯友關係就是摯友關係,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隻有費羅那顆檸檬精還在酸,而且經過那場“籃球賽”一起“戰鬥”過後,酸得明目張膽了。
桑蘿和費羅日常拌嘴,就聽到餐廳一樓奇諾喊她。
桑蘿雖然並不想交這個朋友,但是奇諾卻總是好像沒有感覺到她的拒絕一樣,經常過來跟她搭話。他畢竟是裘蘭德介紹的,裘蘭德又總是對桑蘿笑臉相迎,噓寒問暖,雖說是有目的,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桑蘿也不好說太難聽的話,隻好當個關係不鹹不淡的普通朋友。
所以奇諾在下麵喊她,說有事找,桑蘿沒事乾,便下去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裘蘭德把奇諾介紹給她,到底是什麼目的。
費羅見了這個,又陰陽怪氣說:“搞什麼?她不知道奇諾是裘蘭德的人嗎?乾嘛還跟他來往?想玩碟中諜啊。”
他這話雖然說得陰陽怪氣,像在挑刺,但裡麵的意思卻是已經把桑蘿當做自己人了一樣。秋曼在邊上聽著,拳頭越攥越緊,氣悶至極。她都懷疑桑蘿是不是故意的,她在小團體裡的時候,她天天誇她做的東西好吃,攛掇著她進廚房,一群人一點兒風頭沒出,她一走,她就帶著其他人四處出風頭,什麼好事都不帶她!就連費羅都在她不在的情況下,漸漸被她俘獲。之前她的挑撥離間,漸漸都失去了作用。
怎麼會這麼巧?偏偏一切又是那麼合乎邏輯。
而且最讓她震驚的是,桑蘿和艾諾德睡一張床上的事,女主角和男主角同床共枕了!要不是桑蘿是個Alpha,艾諾德也仍然是直男,兩人坦然得像是單純的兄弟情,她就要亂了陣腳了。
艾諾德此時還在教室裡,他找了借口,沒有去食堂,因為他一時還不知道如何麵對桑蘿。
他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內,臉色變幻莫測,前麵的電腦裡是一封打開的郵件,上麵隻有一句話:桑蘿是同字母戀,禮物是奇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