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浪漫過敏嗎?
簡成希差點被噎死,他說:“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救了我,所以我得留下來報恩。”
“報恩?”厲淩風重複了遍這兩個字,男人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那昂貴的價值千金的營養液上,又看了簡成希一眼說:“你一個天空城的精靈,留在地下城報什麼恩。”
簡成希傻眼了。
如果他沒看過原著的劇情的話,可能真的不知道天空城是什麼。
簡成希連忙解釋說:“我不是天空城的人了,我被趕下來了,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你就留下我吧,我其實很有用的,我會乾活,而且還能給你包紮傷口呢!”
剛說完。
他包紮的手臂的傷口的繃帶就因為沒係好散開了。
厲淩風側目淡淡的看了一眼。
簡成希訕笑著說:“我多練練的話,肯定就會好的。”
厲淩風卻並不領情,男人有些冷漠的開口說:“我不需要。”
簡成希傻眼。
“我什麼都不缺。”厲淩風看著他說:“所以也不需要你做什麼。”
簡成希眼看他是真的油鹽不進啊,也知道他要趕人的話是真的趕,著急的說:“那,那你還沒媳婦呢,這你總缺吧?”
“……”
室內好像安靜了一瞬。
厲淩風倒是難得會意外,不過他也很快冷靜了下來,低聲開口道:“不缺。”
簡成希疑惑的說:“你有了?”
厲淩風麵色變了變,到底是回答說:“沒有。”
簡成希鬆了一口氣,他就說故事書怎麼會騙他呢:“那不就得了。”
厲淩風將藥箱合上,麵無表情道:“但是我也不需要。”
他這種刀尖舔血的人,怎麼會奢望過正常人的日子。
等地下城的任務結束他就會離開這裡了。
原本就不準備在這裡多留,隻不過遇到了點變數而已。
簡成希的目光控製不住的往下落在厲淩風的下半身,有些遲疑又為難的說:“你……不需要?”
厲淩風的眼神淩厲了一些,冷冷的掃向他,慢悠悠的開口說:“你是想現在就滾出嗎?”
簡成希:“咳……”
他原本就是乾咳一下。
卻沒想到因為站在門扉處吹了點風的緣故,受不住的開始瘋狂咳嗽起來,這具身體好像真的生病了,格外的脆弱,吹了點風就又開始乾咳。簡成希有些難受的彎下腰來忍受病痛。
卻有人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室內隻有一張床,簡成希落在床上,看向身側人高大的身影,厲淩風的麵色冷峻說:“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亂走。”
簡成希很意外。
他以為他會把他丟出去呢。
躺在床上的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厲淩風,輕聲詢問說:“你不嫌棄我了?”
厲淩風冷冷的側目看他說:“我不想有人冬天死在我的院子裡,很晦氣。”
“……”
室內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簡成希有些無奈的躺回了床上,因為有些困,所以他也想不了那麼多,隻能躺下繼續睡覺。
半夜的時候。
他發燒了,這具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脆弱,高燒反複不退。
朦朦朧朧中。
有冰冷的涼意在額頭上,他睜開眼,看到厲淩風在給他貼退燒貼,也許是燒糊塗了吧,燈光下的男人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難以接近了。
迷迷糊糊的。
簡成希在心裡對係統說:“我覺得大反派也沒有那麼壞。”
*
翌日
清晨
簡成希醒了,屋裡依舊沒有一個人,其實他也習慣了,厲淩風似乎總是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麼,他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家,隻有偶爾晚上會回來。
但是他回來的時候,簡成希已經睡著了。
外麵的陽光很好。
簡成希的高燒已經退了,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一旁喝了瓶營養液,覺得好多了。
係統說:【宿主,你這任務一點進度都沒有,你得勸厲淩風早日進入天空城參軍啊,按照故事書來說,他最終應該就是死在皇帝手中呢,現在進度為0哎】
簡成希潤潤嗓子:“0就0吧,我都要被他趕出家門了,我還管任務?”
“……”
你是懂消極怠工的。
懟了係統一頓後,簡成希心情好多了。
前幾天他一直病著,小屋的樣子他都沒看清,這會終於有功夫看了,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簡陋的小房子,但是有些老舊。
看起來就像是多年沒有人居住一樣。
牆角還有蜘蛛網呢。
簡成希是有點小潔癖的,他歎了口氣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房子說是盤絲洞都有人信。”
係統悠悠的說:【那你不還是賴著不走】
“……”
簡成希懶得理會它,自己找了一塊布和桶開始打掃衛生,冬天的太陽暖呼呼的倒也不冷,這裡的水龍頭在院子外麵,他接水再回來的時候差點累虛脫。
先是把桌子和櫃子擦了擦,接著再把亂七八糟的雜物整理好。
牆角的蜘蛛網掃掉,破敗的小房子裡塵土飛揚。
忙活了一整天,這個一層的小樹屋才慢慢有了點樣子來,簡成希渾身狼狽。
係統說:【太不容易啦,你這簡直是田螺姑娘啊!】
簡成希喘著氣:“田螺姑娘至少有法力還不累呢,我快累死了。”
因為太臟了,他燒了點水準備洗個澡,沒找到浴室在哪,隻能把溫水接在盆裡,然後走到裡麵將衣服脫下來擦拭擦拭身子。
條件簡陋隻能這樣了。
簡成希把襯衫外套脫掉扔在一邊,露出纖細勻稱的皮膚來,這具身體雖然病弱,皮膚卻出奇的白嫩。
他正想著。
門外傳來了點動靜。
黑色的夜幕中,有人將門打開走了進來,厲淩風站在門扉處,高大的身軀筆挺英武。
四目相對。
室內的時熱水桶還在往外散著熱氣,簡成希白皙的脊背正好一覽無餘,他轉身看向他,愣了愣:“你回來啦?”
厲淩風明顯也沒意識到會是這樣。
從來都冷靜的,即便麵對強敵也沒有晃神過的頂級殺手難得出神了下。
簡成希抿了抿唇,有些溫聲說:“你能把門關上嗎,風吹的我很冷。”
厲淩風關上了門。
把他自己也關在了外麵。
簡成希很快的洗完了身子,他走出去開門,看到男人站在雪地裡都快成雕像了,輕聲道:“你快點進來吧。”
厲淩風這才轉身看他。
小屋子裡亮著溫暖的燈,這會兒,他才意識到很多地方都變了,屋裡很乾淨,窗台也很明亮,小小的臥室裡還被掛上了簾子,到處都有著一種煙火氣,就像是一個家一樣。
家。
很陌生的詞彙。
他從來都沒有過。
簡成希似乎有點忐忑說:“那個,真的很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會回來,這裡沒有浴室,我隻能在這洗,不是故意的。”
厲淩風垂眸看他說:“不用跟我抱歉,我沒有怪你。”
簡成希“喔”了一聲,他又抬頭跟他說:“要不咱們把這個樹屋擴建一下嗎,我覺得地方有點太小了,你都沒地方住,而且也沒有浴室,咱們蓋兩層吧,怎麼樣,這樣也能多兩個房間,我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要走好久才能打水,咱們到時候也接點水到屋裡來吧?”
厲淩風想說。
他平時根本不住這裡。
實際上他的組織遠在外星際,地下城的這個小屋子隻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而已。
可當他對上簡成希充滿期待的目光時,這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簡成希發現了外麵的獵物,他說:“這是你打獵的嗎?”
厲淩風轉身,看到外麵的魔獸說:“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就順道帶回來了。”
簡成希露出了點笑容來:“哇,那我們就有肉吃了。”
昨天他還病著,喝營養液喝的白開水太難喝了,可能就是在發燒吧,他做夢都想吃烤肉,沒想到今天真的能吃肉了。
厲淩風看著他這麼激動的模樣,生怕他生啃,低聲道:“這些魔獸得處理一下才能吃。”
簡成希一副我又不是白癡的表情:“我知道呀,我來幫你一起。”
“不用。”厲淩風將外套放在椅子上,挽了挽袖子說:“你出去吹點風,又要躺三天。”
“……”
雖然黑夜的外麵很冷,但是在外麵處理魔獸屍體的厲淩風好像一點也不怕冷。
簡成希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
厲淩風似乎終於感受到了他的渴望,低聲道:“穿厚點出來。”
簡成希露出了點笑容,但是沒有過來。
厲淩風看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輕聲道:“我沒有厚衣服。”
倒是很誠實。
厲淩風對他說:“穿我的。”
簡成希走過去到椅子邊去拿他的外套,很厚重,明明他穿起來就很輕薄的樣子,但是自己穿起來就覺得很大,把他完全的裹在了裡麵。
出來後外麵一點都不冷了。
簡成希高興的眉眼彎彎,他看到厲淩風在處理一頭鹿,蹲在旁邊乖巧的看著。
厲淩風倒也不管他。
簡成希發現在另一頭鹿的旁邊還有一隻小兔子,可能是腿瘸了沒跑掉,那小兔子雪白雪白的,看著彆提多可憐了。
“好可愛的兔子。”簡成希輕聲說:“它看起來好小,是不是還沒滿月呀?”
厲淩風側目看了一眼說:“烤起來的肉也很嫩。”
“……”
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最後還是沒烤兔子。
那小兔子被厲淩風拎起來放在了屋裡的角落,簡成希可開心了,還給了兔子兩片菜葉子啃。
厲淩風在院子裡生火烤肉,簡成希負責切肉。
夜幕降臨,格外的寧靜。
那肉格外的香,烤好後的簡成希眼巴巴的看著,厲淩風自己沒有吃,第一串就給了他,簡成希可高興了,接過來就咬著在嘴裡。
很香。
簡成希滿足的不行:“真好吃。”
厲淩風淡聲道:“你倒也吃得慣。”
簡成希眨眨眼說:“我為什麼吃不慣呀?”
“天空城的人不是都不愛吃地下城的魔獸肉嗎?”厲淩風的聲音似乎帶著點諷刺:“畢竟高貴的血統品嘗不來。”
簡成希乾脆利索的說:“管他們呢,我們自己愛吃就行啦!”
他說的很坦率,很坦誠。
厲淩風難得的晃神,天空城和地下城的等級森嚴,他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是那麼的灑脫。
即便這枷鎖是那麼的厚重。
簡成希站在他的身旁吃的開心,他遞給厲淩風說:“你也吃呀?”
厲淩風沒動作,恰好有風吹拂過來,簡成希又開始打噴嚏了,他小小的身軀站在院子裡,被他的大衣包裹著。
厲淩風收回神,對他說:“進屋裡去。”
簡成希輕聲說:“我還沒吃飽。”
“一會烤好了給你吃。”厲淩風說:“外麵冷。”
簡成希點了點頭說:“好吧。”
外麵的肉很快就烤好了,厲淩風把肉拿進來,簡成希吃幾口就飽了,折騰這麼久,他有點困了,小小的打哈欠。
厲淩風說:“去睡吧。”
“那你呢?”簡成希說:“你不睡呀?”
厲淩風說:“我一會就睡。”
簡成希應了一聲,他又說:“家裡好像就一張床,你跟我一起睡嗎?”
厲淩風頓了頓,他的麵色冷峻,很認真的看著他說:“你自己睡。”簡成希疑惑道:“為什麼?”
“隻有夫妻才能睡一起。”厲淩風對他說:“我們不是。”
可能是氣氛太好了。
莫名的。
簡成希看著他這樣認真,膽子大了一些:“也可以是啊,反正我剛剛洗澡你都看到了,怎麼不能睡在一起了,你要不要我給你當媳婦?”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清秀又好看,一雙眼睛清澈又乾淨。
厲淩風頓了頓。
眸子幽暗了一些,似乎掩住很多很多的東西。
半響
他的聲音才響起來說:“不要。”
像他這種手染肮臟鮮血,沒有未來的人,又情感淡漠的怪物,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
他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耽誤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