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衍書笑了笑:“下人也是人,大過年的不就圖個高興麼,何苦為難。”
回頭得好好罰這個小橙子的,三個月俸銀是最少的,這個臭奴才昨夜一整夜沒回來,長公主府的那些下人伺候得一點都不儘心意,腳都給自己洗疼了,偏偏礙著那蘇珩在那兒,不好發作,真是氣死了。
“二位可還有何事?沒事的話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本宮馬上有事要先出門去了,就不招待二位了。”搖光抿了口茶就放下了茶杯,趕客。
洛衍書皺了皺眉:“大過年的,你這是去哪兒?”
“嗬嗬,本宮去馴驢子。”
說著左言就走了進來:“殿下,車馬已準備好了。”
“好,出發吧。”搖光揣著手爐站了起來,“玲瓏,把本宮備下的東西都帶上。”
“是,殿下。”
“舒公子就沒必要跟來了吧,畢竟要低調行事,是吧?”搖光橫了欲跟上來的洛衍書一眼,製止了他。
洛衍書心知搖光這是還在與他賭氣,笑了笑,也就作罷,他相信她沒有問題,他洛衍書看上的女人,是肯定不會吃虧的,不然他也不會疼了大半宿了。
大不了回頭楊瀝真氣著她了,自己再親一親,哄一哄就是了。
搖光帶著玲瓏,玲瓏帶著大包小包的貨物,兩人上了長公主府的馬車,左言依舊騎著他的馬跟在馬車旁。因著過年,馬車四角還掛上了精致的琉璃宮燈,本就華麗的馬車愈發喜慶了,一車一馬從南陵府最繁華的街道招搖行過,贏得百姓們紛紛側目。
這長公主大年初二一大早的這是去哪兒?
怎麼瞧著這像是去楊府的路?
當楊府的門人通報長公主殿下駕到時,楊府的老太夫人驚呆了,這楊瀝過完大年初一就去軍營了,這長公主怎得突然來了。
忙說到:“快請快請,你們快去把最好的茶和最好的點心呈上來。”
然後理了儀容,站在院前,等待迎駕。
一見著搖光直直地就要跪下去:“老身楊氏恭迎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搖光忙上前扶住了她:“老夫人快快請起,莫要在意如此虛禮。”
“長公主身份高貴,老身一介民婦,得見鳳顏,自當行大禮才是。”楊老夫人一臉誠惶。
搖光笑了笑,極為溫柔可親:“楊老夫人乃我大楚將士之母,又是長輩,合該搖光給您拜年才是。”
“長公主使不得,使不得,莫要折煞老身了。”楊老夫人連連擺手。
“既是如此,那楊老夫人也切莫再多禮了。”
楊老夫人也隻得應下,搖光扶著她,由下人領著,往正廳去了。
正廳上首的茶水點心早已備好了,楊老夫人和搖光一左一右坐下了。
楊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殿下蒞臨寒舍可有何要事?我那不孝子昨日夜裡便去了軍營,殿下若是尋他,怕是有些不巧了。”
“無事。”搖光握住楊老夫人的手,“搖光此番前來,本就是為著給老夫人拜年的,軍中事務繁忙,楊指揮使兢兢業業,甚是勞頓,大過年的也無法儘孝膝下,本宮身為越州之主,心裡甚是愧疚不安,是以特來探望探望老夫人,盼著能伴老夫人熱鬨熱鬨。”
“長公主言重了,楊瀝他爹去得早,我們家本是個無地無財的破落戶,虧著朝廷賞識,才給了我們孤兒寡母一條活路,還給他封了大官,賜了田地宅子。如今我們過得上這般日子,皆是天家隆恩,他自該鞠躬儘瘁為朝廷效力才是。”
“那也是楊指揮使他忠勇無雙,該他得的。”說著搖光招了招手,玲瓏便把大包小包的禮物呈了上來,皆用錦緞包裹,係著紅綢,看上去鮮亮無比。
“老夫人,這些都是搖光一番淺薄心意,還望笑納。”
“長公主使不得,使不得,老身何德何能受這些個兒東西啊。”
“老夫人再莫客氣了,搖光本生在盛安,孤身一個女子來了越州,雖是有些富貴,但是平日裡也孤寂無聊得很,如今見著老夫人和藹可親,還望平日裡與府上多走動走動,也有個人聊聊體己話,老夫人再見外可就是嫌棄搖光叨擾了。”
楊老夫人膝下總共就一個兒子,孝順歸孝順,但是一個糙漢子哪有什麼貼心可言,如今瞧著搖光,金尊玉貴一個神仙般的人兒,偏偏沒那些頤指氣使的壞脾氣,溫柔可親,知書達禮,怎得讓人不歡喜。
知她是真心實意,也就不再推諉,收下了,又讓下人包了些自己親手做的吃食。
“殿下自是什麼都不缺的,老身也沒什麼好送的,過年做了些家鄉的吃食,殿下若不嫌棄,便帶回去嘗嘗,圖個吉利彩頭。”
搖光自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這番舉動表明楊老夫人起碼不排斥自己了,這計劃第一步便也達成了。
於是她歎了口氣:“隻是這大過年的,府上確實冷清了些,這楊指揮使年紀也不小了,怎得還沒有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