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衍書眯了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搖光那副假笑,每次她這麼假笑的時候心中都是有壞心思了,她這是不高興了。
他又突然想到之前南陵府府丞送來美人兒自己收下後小橙子問自己“回頭就不怕跪搓衣板嗎”的情景。聽那小橙子說,民間有些悍婦,丈夫在外麵做了錯事兒,回來了便會讓他們在搓衣板上跪著。
所以……他的小皇姐這是呷醋了?
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泛起一個小小的梨渦,拱手道:“草民自是該行跪拜之禮,隻是當日客居長公主府上,承蒙殿下抬愛,在那清狂居偏殿住著時,殿下可是免去了在下今後的跪拜之禮了。如今不過幾日未曾親近,殿下莫非就忘了麼?”
“嘶——”
園子內耳朵尖一些的達官貴人和下人們聞言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舒公子這話似乎當真被長公主臨幸過了,還頗為寵愛,免了他的禮。隻是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舒公子與長公主置了氣,鬨掰了,搬出了府,而今日帶著新歡前來恰被長公主撞破,是以這長公主是醋性大發才故意刁難。
豔事啊豔事,當真是豔事啊。
搖光本想讓洛衍書出醜,卻哪曾想到這人沒臉沒皮到了這種境界,胡話張口就來,園子裡的人紛紛投來了假裝不會被發現的注視,搖光一下紅了臉。
不僅是渣男王八蛋,還是個不要臉的。
“舒言,你休得胡說!”
洛衍書瞧著她的麵上又浮上了嬌豔的紅,心裡想拽著她就走,好好親一頓罰了她的囂張再說。可是周圍那些自己好不容易取得信任的人正在那裡瞧著呢,不能半途而廢,再說,她和晏三那日的事還擱在他心頭像根刺紮在肉裡,又癢又疼卻無計可施。
他還沒找她發作,她倒是先來發脾氣了,好沒道理。
於是洛衍書故作恭敬地說道:“草民不敢。殿下心中既已有了他人,忘了在下,那在下自該行跪拜之禮才是。隻是殿下既有了新歡,在下如今也有了意中人,那便望各自安好,莫要為難扇兒,失了您的高貴身份。”
說著便作勢要跪下。
“罷了!”搖光忙出言製止,“想來舒公子是誤會了什麼,本宮與你從來沒有什麼瓜葛,你尋你的佳人,與本宮並無乾係,本宮可擔不得一個以勢欺人的名聲。”
這個混賬東西,就知道胡說八道,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還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晏清毓來了,他吃醋了,所以他就去找彆的女人?
男人都是臭不要臉的大壞蛋!
“殿下這是為何動怒?”
搖光正氣著,便聽得一道溫柔的聲音,順著那聲音回頭一看,正是晏清毓,他因著孝期但又逢著喜事,於是穿了身銀緞袍子,清貴淡雅。
晏清毓往前走了幾步,到了搖光身邊,打量了一下眼前光景,倒也明白了什麼,於是淡淡笑道:“殿下且隨在下去前院品品茶吧,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怕汙了殿下的眼。”
“嘶——”
園子裡的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溫溫柔柔的侯爺說起話來也一點不客氣嘛,這可是新歡舊愛的大集合呀,這戲可是唱得精彩得很呀。
搖光朝著晏清毓點點頭:“也好,還是文遠侯清雅有禮,與那些空生了一副好皮囊的紈絝真是雲泥之彆。”
說著便走了。
留下“不乾淨的東西”雲扇兒和“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紈絝”洛衍書,咬牙切齒。
“公子,奴家跪得腿疼。”雲扇兒委屈極了。
洛衍書冷笑一聲:“你也瞧見了,本公子拿她有什麼辦法?你且跪著吧,本公子尋楊大人還有事要商議,先走了。”
這下隻剩雲扇兒一個人不知所措地跪著了。
假山後頭的南陵府府尹低聲對同伴說道:“舒公子說他與那欽差晏大人素來不對付,如今看來倒是不假,竟真是勢同水火,也難怪那舒公子一心想要把欽差大人拉下馬了。”
“唉。”他同伴搖了搖頭,“竟是為了個女人,兩個人看上去都是青年才俊,如今看來卻難成大器,女人啊女人。”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動物。
搖光一邊同晏清毓品著茶,一邊冷冷笑道,回頭再瞧見洛衍書,一定打斷他的第三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