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 你這話怎麼說的?”楊瀝抱著床被子,濃眉大眼委委屈屈皺在一塊兒, 高大的身軀有些局促不安。”
楊夫人瞧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回床上躺著了, 楊瀝想偷偷爬上床, 結果楊夫人翻身起來, 說道:“你睡床上, 我便去書房睡。”
楊瀝如何舍得自己媳婦兒去書房睡覺,隻得下了床哄道:“我去書房,我去書房。不過媳婦兒,你得說明白了, 我到底是哪兒惹著你和娘不高興了?”
楊夫人冷冷看了他一眼, 坐到床邊,歎了口氣, 說道:“我問你, 天放晴了,你開心不開心?”
“開心啊。”楊瀝點點頭。
“我又問你, 清江口做了蓄水庫,往後再不用擔心決堤, 你開心不開心。”
“開心啊。”楊瀝點點頭。
“那我問你, 雨停了是誰祈的福?”
“長公主啊。”
“清江灘的百姓是誰安撫的?是誰掏錢安頓的?”
“長公主啊。”
“原來你也知道啊。”楊夫人冷笑了一聲。
楊瀝更懵了:“這全越州都知道啊, 可是跟你和娘生氣有什麼關係呢?”
“我問你, 你兵符是不是一直遲遲沒交給長公主?”
“......”
“你是不是瞧不起長公主是個女人, 覺得她不配享一州百姓的供奉?”
“......”
“我和娘都是女人,你要瞧不上便一道瞧不上,大不了回頭你休了我便是。”說著眼眶又紅了。
“......”這下楊瀝可真急了,哄也不敢哄,抱也不敢抱,解釋又覺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個混蛋,手足無措。
楊夫人接著說道:“長公主是全天下女子的榜樣楷模,你既連長公主都瞧不起,我等更是不配。”
說著楊夫人便裹著被子睡了,留給楊瀝一個後腦勺,剩他一個人沒緩過勁來。
而長公主府裡,搖光則懶懶地躺在洛衍書腿上,任他剝著瓜子兒喂到自己嘴裡,然後懷裡擼著貓,順便還聽著帽帽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小曲兒。
好不愜意。
洛衍書伸出手指撫了撫她額頭上的紗布,問道:“疼嗎?”
搖光癟癟嘴,點點頭:“疼,賊啦疼。”
洛衍書笑了聲,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哪兒學的這些個俚語,沒個正形,男子問你疼不疼,你應該含羞帶怯的說不疼,然後再皺皺眉頭,這樣男子才會憐惜。”
“哦,原來如此,那下回若有彆人再問我,我就照你說的做。”搖光說著還朝洛衍書眨了眨眼。
洛衍書勾了勾嘴角:“你放心,往後我不會再讓你疼的。”
想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唔,可能還是要疼一疼的。”
搖光疑惑地看向他:“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洛衍書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說道:“不過你放心,到時為夫一定儘量溫柔,不會太疼。”
“唰——”的一下,搖光的臉紅得已經熟了,伸手打掉洛衍書的手,怒視著他:“洛衍書,你還要不要臉!”
洛衍書臉上的笑意已經崩不住了,低下頭就啄了她一口:“我不要臉,要你。”
搖光臉又是一紅,心裡卻不知道為何有些甜滋滋的。
她好像還挺喜歡洛衍書不要臉的樣子。
畢竟沒臉沒皮一家親。
兩個人正沒臉沒皮地打情罵俏著,門外傳來了玲瓏的聲音:“殿下,楊將軍又來了,今天連上衣都沒穿,說明日就去山上砍荊條。”
“你給他說,本宮還病著呢,暈著呢,見不了人,讓他回去吧。”
“諾。”
洛衍書笑了笑:“你到底還要吊著那楊瀝幾日?每天往這兒跑,也怪可憐見的。”
搖光“哼”了一聲:“自然是要他多吃幾日冷飯,多睡幾日書房再說,我之前可沒少受氣,他也沒少給我裝病。”
“你們女人都這般狠嗎?”洛衍書捏了捏搖光鼻子,“那楊夫人平日裡瞧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狠下心來竟然也這般絕情。”
“女人本來就是這樣,所以以後你少惹女人。”搖光說著還白了他一眼。
洛衍書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我想著也是,所以我以後就娶你一個,不然可能活不長。”
搖光嗔了他一句:“你要娶,我還不樂意嫁呢,我可沒說過我要嫁給你。”
洛衍書把她箍得緊了一些:“那你說說,你不嫁給我嫁給誰?”
搖光轉了轉眸子,笑道:“我誰也不嫁,就四處搜羅美男,然後養在府裡,高興找誰就找誰。”
洛衍書挑挑眉:“蘇搖光,膽子見長啊,是不是這幾日好日子過膩歪了,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你再說一句試試。”
搖光“哼”了一聲,不說話,轉過身背著他。
洛衍書把她扳過來,朝著自己,低頭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說道:“就你脾氣大,一句話都凶不得,還老是說些話氣我,我拿你還偏偏沒有辦法。”
搖光得意地抬了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