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眼睛亮了亮,“真的嗎?”
林柒鼓了鼓臉,“我還會騙你不成?”
“林道友一言九鼎,自然不會,”溫頌的睫羽彎彎翹起,卷曲弧度下是一雙盈著笑意的眼眸。
林柒聞言鼓起的頰上多了兩個笑渦,他邊走邊道:“青硯火自照夜仙山蘊養而出,屬水屬陰,最喜水汽濃鬱、陰氣旺盛之地。”
溫頌忖度著道:“你們留在這裡便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不是。”
“那是為何?”
林柒搖了搖頭,“再往後……就不能說了。”
溫頌能感覺到接下來的東西應該很關鍵,但他也知道,林柒估計把能說的都說了,他看向林柒,道:“多謝林道友告知。”
“其實我也沒說什麼,”林柒道:“若對宗門發出的任務透露太多,便是違反門規,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山穀的側麵遠遠走來一行人,為首之人紫衫玉帶,廣袖流雲,似是踏著輕雲而來。
溫頌抬目望去,“那是林道友的同門嗎?”
“嗯,”林柒看到回來的一行人,給他指了指,“打頭那個便是我大師兄段壑,因著溫浮為水靈根,所以他對異火是勢在必得的。”
溫頌順著他的指尖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溫浮,他身著雲水間的紫色道袍,清雅之中更添兩分雍容。
修士對他人的視線敏感,在溫頌看過去的時候,溫浮似有所感,很快就將目光凝了過去,在見到溫頌的時候,先是詫異,而後很快露出一個笑。
溫頌見狀,立刻移開了視線。
林柒道:“我師兄回來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一見他?”
溫頌不是很想跟溫浮碰麵,“我在前麵等你就好。”
林柒見他不願意,也不勉強,“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好。”
林柒離開之後,溫頌緩步走向溪畔,開始推敲他方才說過的話。
按照林柒的說法,這裡顯然不是水汽最為濃鬱,陰氣最為旺盛之地,那麼他們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混淆他人的視線麼?
又或者……這裡與蘊養異火有關係?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阿兄。”
溫頌回神之後,見到的就是溫浮淺笑吟吟的模樣,“你來做什麼?”
溫浮道:“長久不見阿兄,一時欣喜,便想同阿兄敘敘舊。”
“唔,”溫頌歪頭看他,“敘丹田被毀的舊,還是被困在凡人界的舊?”
溫浮唇邊的笑意泛涼,“勞煩阿兄還記著這些,來日必有所報答。”
“不必來日,”溫頌道:“今日就可以。”
溫浮愣了愣,“什麼?”
“我說,”溫頌喚出紅綾執於腕側,“要不要打一場?”
對於溫浮,他不可能再像從前一般步步後退,許是跟在印宿身邊太久,染上了他身上的習性,便也懶得同溫浮說太多廢話……
溫浮看著眉眼間儘是不耐的溫頌,胸中不可抑製的生出一股可笑來,“阿兄厭我?”
溫頌給了他一個“顯而易見”的眼神,“打不打?”
不打趕緊滾,沒時間跟你耗。
溫浮清晰的從溫頌的眼神中分辨出了這個意思,他的手心攤平,出現了一尾漆黑的泛著幽光的長鞭。
正當兩人動手之際,溫浮的手上覆蓋了另一隻蒼白的手,“怎麼在這裡?”
溫頌沿著那隻手向上看去,見到了一張昳麗的麵龐,眉是勻稱而墨染的,眼是狹長而鋒利的,鼻梁高挺似流暢的山脊,唇角微微向下撇著,整個人的麵相極具攻擊性,可偏偏他身上的氣息柔和,語氣和煦,叫人生不出更多的戒備。
溫浮看向來人,笑容似是真切了一些,“阿兄與我長久未見,便想同我切磋一番。”
段壑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看著溫頌的眼神頓時有了兩分不讚同,“阿浮的丹田才修複不久,你身為兄長,怎能如此不顧及他的身體?”
溫頌淡淡道:“他若是不願意,自然可以離開,我沒有逼著他同我打。”
他看向溫浮,道:“還打嗎,不打我走了。”
溫浮是個擅於隱忍的性子,可溫頌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將火點到了他的心上,他握緊長鞭,道了句“打”。
溫頌看向段壑,“既如此,段道友可以離遠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