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也不意外,她這個媽本來就是個甩手掌櫃,這種事情就算她在,也幫不了什麼忙的,還是得她來操持。
白露把手機收進包包,踩著深色柚木的樓梯走下樓,經過樓梯的轉角處,她的眼角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露不禁站住腳步,望著下方的餐桌前對坐的年輕男女。
男的是榮景年,他穿著一身修身的深色西服,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
他對麵的坐著一位女士,背對著白露,看不清麵容。她穿著一襲華麗的銀色露背禮服,身材窈窕,氣質動人。
白露想起上周在這裡跟榮景年吃飯的情景,那頓飯不但是吃得她上吐下瀉,還令她自尊掃地。
白露是個典型的天蠍座,報複心極強。榮景年那一番毫不留情的話,還有他臉上輕蔑的表情,她會牢牢記得一輩子!
看著兩人笑語盈盈相談甚歡,白露不爽的眯了眯眼,生出了促狹的心思。
她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邁著天真的小碎步,跑到榮景年的麵前,用驚喜的口吻說道:“啊,榮先生,真的是你呀!”
她這一番誇張的動作,動靜可不小,立刻就有人好奇的看過來。
一對年輕的男女坐著用餐,突然衝過來一個漂亮的小美女,搞不好就是個狗血三角戀啊,看八卦總是不嫌事大的!
榮景年看到白露衝過來,不由得愣了一愣,淡淡的說道:“白小姐,你好。”
白露哼了一聲,轉過臉打量榮景年的女伴。
這位女士的年紀大約三十歲出頭,妝容精致,容貌姣好,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的風情,低胸的晚禮服勾勒出傲人的事業線。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脖子上戴的鑽石吊墜,足有兩克拉大小,璀璨奪目,亮得晃眼。
那位女士的嘴角還維持著得體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神中卻透出一絲冷意。
榮景年冷淡的反應,女伴隱約的敵意,讓白露的表演欲徹底被激發。
白露委屈的噘起小嘴,控訴道:“上個星期在這裡吃飯,還叫人家小甜心,現在新人換舊人,就叫人家白小姐!”
榮景年的眉心皺緊,額角的青筋都隱隱在跳動,沉聲道:“你是不是瘋了?在這裡胡言亂語!”
“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白露滿臉的傷心和失望,倒退兩步,然後捂著臉衝出了餐廳。
榮景年的女伴發現,在白露捂著臉跑出去的時候,榮景年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身體甚至還微微動了一動,似乎是想起身追她,但最終還是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白露嚶嚶的跑走以後,整個餐廳的目光都彙聚到榮景年的身上,特彆是女性顧客,都用看渣男的眼光在看他,還有人小聲議論。
“看他穿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喜新厭舊,腳踏兩條船!”
“是啊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女的一看就很有錢的樣子,那個小姑娘雖然漂亮,但穿的很樸素,估計沒什麼錢吧。嗬嗬,又一個現代陳世美啊!”
榮景年在一片竊竊私語中,低下頭喝了口酒,表情似乎有點氣惱,又有點無奈。
“你不去追她嗎?”女伴問道。
榮景年搖搖頭:“抱歉,我跟她有點誤會,但不是她說的那種關係。”
女伴擺了擺手,挑眉笑道:“哎呀,沒什麼好抱歉的,你不用跟我解釋啦!來,喝酒。”
不過,她很快發現,榮景年雖然喝酒不含糊,但注意力卻不集中,屢屢走神,顯然剛才那位小美人的出現,擾亂了他的心。
她也是個驕傲的女子,不久前年邁的丈夫過世,給她留下巨額遺產。她過慣了闊太太的日子,這麼大一筆錢,總要找人打理的,因此有朋友給她引薦了榮景年。
第一眼見到榮景年,他的外貌氣質的確很合她的眼,她有一點心動的感覺,因此才會借著談合作的名頭,約他共進晚餐。不過,她也不是非他不可,說到底,她有那麼多錢,又年輕貌美,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榮景年今晚的表現,讓她很失望,不但對她很冷淡,還跟彆的女人糾纏不清。
兩個人的晚餐因為白露的突然攪局,提前結束了,女伴甚至連甜點都沒有吃,最後付賬她堅持AA,不讓榮景年請客。
榮景年心裡明白,這樁生意算是黃了,不過心裡倒也沒有太遺憾的感覺。
從巴比倫走出來,絢麗的燈火映襯得外灘恍若白晝,繁華的都市仿佛永不落幕。
榮景年將西服外套掛在臂彎,沿著林蔭小道慢慢地走著。
走了不知多久,抬頭一看,竟然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夢裡不知身是客的門口,酒吧裡傳來一陣陣歡快的樂曲聲。
要不要進去?榮景年猶豫不決。
“喵嗚——”
腳下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低頭一看,一隻小狸花貓蹲在他的腳邊,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撥弄他的鞋帶。
榮景年蹲下來,瞪著小貓,小貓也毫不畏懼的瞪著他,把鞋帶叼在嘴裡。
吱呀一聲,酒吧的門打開,白露從門裡走出來,就看見了這一人一貓對視的詭異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