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想知道她媽媽的這個姘頭到底是誰, 她第一個懷疑是榮家的人, 但如果貿然跑去問榮景年, 榮景年恐怕不會告訴自己。
白露很快就想到了邵甜, 如果這人跟榮景年或者榮家有關係,邵甜應該認識。
於是她把這男人的照片挑了兩張清晰的發給了邵甜, 裝作八卦的語氣問她:“今天碰到一個人,跟榮少長得很像誒!你認識他嗎?”
過了不到一分鐘,邵甜就回了消息:“哈哈哈,是他呀!我當然認識!他是景年哥哥的舅舅,俗話說,外甥如舅, 所以長得像是很正常噠~”
“哦哦,這樣子啊!我說怎麼這麼像!他舅舅叫什麼名字 ?”
“他叫魏秋庭, 也是邵祺的舅舅啦, 論輩分我應該叫他一聲表舅。”
邵甜這姑娘挺熱心的, 見白露似乎對魏秋庭很感興趣,就專門撥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把了解到的事情說給白露聽。
“魏表舅的公司在S市, 所以他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京城,我也沒見過他幾次啦。魏家目前掌權的就是這位表舅,他雖然是家裡排行最小的兒子, 但據說手段非常厲害呢。前幾年魏家挺亂的, 不過現在都他收拾得乾乾淨淨了。”
“這個照片裡他身邊的女人,應該就是他在上海養的那個女人吧?”邵甜歎了一口氣, 繼續道,“說起魏表舅啊,也是命不好。他太太是葉家的大小姐,從小跟他青梅竹馬的,可是結婚沒多久,他太太不幸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已經躺了十幾年了。魏表舅這麼多年都沒有離婚,不管有多忙,他每個月都會抽幾天,專門陪伴太太,也算是個長情的了。”
“不過,我們也都聽說,他在S市那邊有個女人,這也是能理解的,畢竟這麼多年了,他一個大男人,也要有人照顧他的,隻要不把人帶回京城,影響到葉小姐的地位,即便是葉家也不會說什麼的。”
邵甜的介紹讓白露徹底理清了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同時也不禁感慨命運的狗血: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情,引誘她媽私奔的男人,竟然是榮景年和邵祺的舅舅!
正如她猜測的那樣,她媽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給人做小三兒,隻不過那個正房太太成了植物人躺了,但是,以柳湘蘭的出身以及嫁過人的身份,即使魏秋庭沒有結婚,恐怕也是不會娶她的。
魏秋庭這個人,即使沒有邵甜的介紹,白露也是有所耳聞的。她當年下功夫研究京城權貴的時候,就有了解過這個人。而為了攻略邵祺,更是對他家裡的情況做過一番研究。
魏家是邵祺母親的本家,也是京城根基極深的世家之一。魏家這一代長子不成器,次子從軍傷殘了,老三老四是女兒,倒是嫁的都不錯,一個嫁入了榮家,生了榮景年,一個嫁入邵家,生了邵祺。魏家最小的兒子就是魏秋庭,也是這一代最有能耐的一個。
原本魏家已經有式微的跡象了,但自從魏秋庭掌權後就調整策略,從傳統製造行業轉而投身房地產行業,恰好遇上房地產蓬勃發展的十幾年,於是魏家東山再起,賺得盆豐缽滿。
聽說魏秋庭此人城府極深,表麵斯文客氣,實際卻是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還非常護短,睚眥必報。
若是得罪了魏家人,都會遭到魏秋庭的瘋狂報複,所以提起魏秋庭,外頭的評價都是褒貶不一,但沒有人敢輕易招惹這人。
搞清楚了其中的關係,白露總算搞明白,為什麼柳湘蘭會騙自己?
不是她看不起她這個親媽,但柳湘蘭除了長得漂亮,頭腦並不精明,不是那種擅長騙人或者心機深沉的女人。柳湘蘭之所以會以翡翠來誘自己上當,多半是被魏秋庭指使的。
這事兒恐怕跟自己拿了邵祺三千萬有關,邵祺可能把事情告訴了舅舅魏秋庭,魏秋庭就想了這個辦法為他出氣。
深陷愛河的女人往往都是智商為負的,何況柳湘蘭本來也不是聰明人,魏秋庭要求她去做什麼,她為了討好情夫,都會乖乖聽話的。
看她在魏秋庭麵前那副柔順乞憐的模樣,哪怕魏秋庭讓她去殺人放火,恐怕她也會去做的。
親生女兒又如何,反正十幾年前就已經拋棄了,現在再坑騙一次,又怎麼樣?隻要能哄得情夫的歡心,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賣女兒也沒關係。
以前白露以為柳湘蘭隻是因為貪慕富貴才跟人私奔的,但今天看到她在魏秋庭麵前的表現,就知道並不完全如此,從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她竟然是真心愛著那個男人的!
白露頭腦聰明,很快就把前因後果想得透徹,一顆心像架在烈火上炙烤。她死死的瞪著彆墅的窗戶,杏眸中含著淚,燃燒著熊熊恨意,恨不得衝進去,拿刀把這對狗男女給砍了!
可是她克製住了內心的憤怒,她一個弱女子,衝進去就像是飛蛾撲火,搞不好反而被關起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白露從樹上爬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棟燈火通明的豪宅。
她會記住這兩個人,但現在不是急著跟他們算賬的時候,她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
事到如今,她必須做出決斷,巴比倫是不可能買了,必須取消購房合同,但是首付款一千三百五十萬已經給了高先生,而且,按照合同的規定,如果她違約的話,不但首付拿不回來,還要付房款金額的百分之二十作為違約金!
該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高老板接受她毀約,還能把首付退給她?
白露愁得頭發都要白了,在外麵奔波了一天,又累又熱,回到店裡幾乎要癱倒,勉強支撐著洗了個澡,也沒有心思再看店裡的生意,直接上樓休息。
一天沒有好好吃東西,胃又開始抗議,翻江倒海的疼,她從抽屜裡翻出胃藥,剝了兩顆吞下去,然後躺在床上給中介老劉打電話,約他明天跟自己一起去巴比倫找高老板。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連續的失眠,白露熬出了黑眼圈,起床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色蒼白憔悴,沒有一絲血色。
白露歎了口氣,取了冰塊敷了敷紅腫的眼睛,再用粉底和腮紅掩蓋住蒼白的臉色,雖然現在的情況不太妙,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願放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