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這樣的甜食總是讓人心情愉悅,同事們都吃得開心,唯有榮景年沉著臉,低頭看手機。有人好心給他拿了兩顆巧克力,卻被他冷冷的推開:“又甜又齁的,我不吃。”
白露翻了個白眼,心裡罵了男人一句“幼稚”,都奔三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賭氣。
那位女同事還試圖討好榮景年:“老板,這個是黑巧,不甜的,你試試看嘛!”
白露走過去,一把抓起榮景年麵前的巧克力,笑道:“哎,榮總不愛吃就不要逼他了,我來幫他吃。”
白露說著,剝開巧克力的包裝,當著榮景年的麵把巧克力放入嘴裡,小嘴翕動,眯著眼做出陶醉的表情:“hmmm,真是人間美味……”
榮景年斜睨著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道:“白秘書,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你看你這腰都粗了一圈,臉也圓了,再這麼吃下去,你可要減肥了!”
那位好事的女同事立刻表示讚同,捂著嘴噗嗤一聲笑道:“呀,老板不說還沒注意呢,白秘書似乎是真的豐滿了一點呢!”
白露身邊的男同事倒是維護她的:“我倒是覺得白秘書這樣挺好的,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看。”
榮景年的戲謔,同事們的議論,讓白露氣得紅了臉,恨不得抽榮景年一頓。
她最近是長胖了兩三斤,但也不至於像榮景年形容的那麼誇張!而且她會長胖,還不都怪他!每天早晚都跟喂豬似的,給她各種進補,晚上加班完了還要來一頓夜宵,她能不胖嗎?
不不不!她不能發火,冷靜,冷靜!
她努力回憶金太太對她的教導,她要有教養,要做個淑女,任何時候都不能失了風度,等晚上回去再跟他好好算賬。
白露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得體的笑容,對著服務員招招手:“帥哥,我們要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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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自助的最高境界,是扶牆進扶牆出,但白露胃不好,不敢暴飲暴食,隻能每樣嘗一點。
好不容易做完一個大項目,從天天加班的繁重勞動中解脫出來,同事們都異常興奮,開了好多瓶酒,白露作為項目經理,也被哄著喝了幾杯啤酒。
以她的酒量,倒不至於喝倒,但是大家都在鬨著敬酒,她胃不好,又不能多喝,隻好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從包間裡溜出來透透氣。
白露從洗手間出來,到洗手台擰開水龍頭洗手,對麵的男洗手間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白露低著頭,衝洗手上的泡沫,那個男人卻直直的朝她走過來。
“露露,是你?”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激動,帶著不容錯認的熟悉聲調,白露心頭一震,慢慢地抬起頭來……
在剛分手的時候,白露曾經設想過,假如再次遇見淩學峰,她應該用什麼表情,說些什麼?
但在內心深處,她並不認為他們還會重逢,因為她知道淩學峰一家早就有移民美國的打算,淩學峰赴美留學,聽說還在那邊訂了婚,照理說應該不會再回國了。
隻是沒想到,時隔三年多,竟會在這裡重逢。
淩學峰的麵容比三年前明顯要成熟了許多,戴著無框眼鏡,穿著名貴的西裝和擦得發亮的皮鞋,他身上的書卷氣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沉著穩健的氣質,隻有那雙狹長的鳳眼依然溫柔如昔。
不期然遇見初戀對象,白露的心情竟然十分平靜,淡淡的笑道:“淩學長,好久不見。”
淩學峰盯著白露,心底湧動著難以描述的情緒。
白露比起大學時代,明顯瘦了,但也更漂亮,更有氣質了。那雙嫵媚的大眼睛還是那麼靈動迷人,卻染上了幾分滄桑。
她的眼神有冰冷的隔閡,她的笑容客套而疏離,她叫他淩學長,口氣如此陌生,她再也不是那個喜歡挽著他胳膊、愛笑愛撒嬌的小學妹了。
淩學峰按捺住內心的酸澀和痛楚,說道:“是好久了,距離最後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三年零四個月了。你……你過得怎麼樣?我聽邵學姐說,好像你遇到了一些麻煩,現在解決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白露嘲諷的勾起嘴角,當初自己最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無視自己的求助,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會兒倒來說什麼好聽的現成話,豈不虛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