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2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6362 字 8個月前

可是,就是這個男人,也隻有這個男人,無論她犯了什麼錯誤,都始終堅定不移地維護著她。若不是後來他意外身死,她失了最大的靠山,哪怕她的兒子再怎麼恨她,也絕對無法把她送到家廟去了此殘生。

上一世臨死前神智短暫的清明,她想的最多的不是她又愛又怨又恨的兒子,也不是那個讓她始終看不上眼的兒媳婦,而是她一直看不上,卻維護了她一輩子的夫君魏雋航。

“盈兒也在啊?小丫頭倒是回來得早。”魏雋航不知妻子心事,笑嗬嗬地掀簾而入。

雖有那麼一個“紈絝世子”的名聲,可到底是世家公子,哪怕如今二十有六,魏雋航的容貌卻並不比少年人遜色,俊眉英挺,雙目若星,一襲青底雲紋錦袍,愈發顯得他身姿挺拔。

沈昕顏飛快地平複思緒,牽著女兒的小手迎了上去:“世子爺!”

魏雋航撓撓耳根,對上自家夫人的盈盈笑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夫人的笑容比平常要溫柔許多,讓他不禁有些竊喜。

“夫人不必多禮。”他清清嗓子,虛扶了行禮的沈昕顏一把,視線也不受控製地直往妻子身上瞄。

“爹爹!”小盈芷的嬌脆軟語,亦驚醒了正偷望妻子俏臉的世子爺。

“咳,爹爹的乖囡。”魏雋航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攏嘴佯咳一聲,伸出大掌無比慈愛的摸摸女兒的發頂,須臾,從懷中掏出一塊福娃娃狀的通透寶玉,獻寶似的攤在掌心遞到小盈芷眼前。

“乖盈兒,你瞧你瞧,這福娃娃和你像不像?爹爹特意尋來給你的哦。”

小姑娘好奇地拿過寶玉翻看,頓時驚喜地笑了:“娘,這玉娃娃和我一樣,都綁著兩個苞苞頭。”

沈昕顏定眸一看,亦笑著頷首:“是跟盈兒一般。”

話音剛落,瞬間便見女兒笑眯了一雙大眼睛。

見入了妻女的意,世子爺高興極了,裂著嘴笑得又是歡喜又是得意。

沈昕顏望著他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

和威名遠播、驚才絕豔的前英國公世子魏雋霆相比,這個男人沒有多大出息,一輩子都生活在兄長的陰影下,哪怕魏雋霆早已逝去多年,可世人提及英國公世子,總是會拿他和他相比,歎息著英國公府怕是後繼無人。

也隻有這個心寬的男人,從來不將那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便是有人當著他的麵諷刺他一無是處,遠遠比不上死去多年的魏雋霆,他也絲毫不惱,反倒笑眯眯地認下。

嫁他非她所願,尤其是閨中姐妹嫁人後總會有意無意地炫耀夫君的出息,投向她的視線,哪怕是憐憫,也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更讓她生出一種無地自容之感。

一邊是讓她在姐妹麵前丟臉的夫君,一邊是頻頻替她爭氣給她長臉的優秀兒子,久而久之,她的重心便愈發向兒子傾斜,隻把兒子當成她唯一的依靠。

她想,若是她上一世對兒子沒有看得那般重,沒有抓得那樣緊,也許就不會有後麵發生的一連串事。

或者,正如魂魄飄蕩時聽到的奇怪聲音所說的,她上一世的所作所為,全不過是“寡婦心態”?

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明明有夫有兒有女,她倒還能生出“寡婦心態”,以致最後落得那般下場,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魏雋航心不在焉地哄著女兒,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望向身邊的妻子,見她神情似帶著幾分感傷,又似有些許自嘲般的味道,眉頭不知不覺地皺了皺。

夫人為何情緒這般低落,莫不是心中有鬱結之事?難道是兒子?還是靖安伯府?應該不會是靖安伯府吧?前些日他還和大舅兄見過麵呢,並不覺得伯府上會有什麼能讓自家夫人憂慮之事。

既不是伯府,那就是兒子了?想來也是了,她那樣疼愛兒子,卻不能親自撫養兒子,除了晨昏定省和重大節日外,便是見一見兒子都不容易,長年累月之下,又哪會不心存鬱結!

心裡給自己找到了答案,他暗暗作了個決定。

沈昕顏不知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腦補了答案。她平複思緒,走過去把被壞爹爹抓亂了花苞頭的女兒救了出來,沒好氣地嗔了某個沒個正形的世子爺一眼:“好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姑娘鬨。”

魏雋航笑嗬嗬的一副好脾氣模樣。

沈昕顏不理他,拉著女兒的小手,接過春柳遞過來的濕帕子給她擦臉,又親自替她重新梳了兩個花苞,這才讓春柳領著她出去。

“方才我聽大嫂說,前些日子你從公中支了一百兩,可有此事?”沈昕顏親自替魏雋航倒了茶,問道。

“這個、這個,確、確確有此事。”魏雋航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視線,結結巴巴地回答。

隻不過,他心裡又不自覺地有幾分雀躍。這還是自家夫人頭一回主動問及自己的事呢!

這麼一想,他的背脊不由便挺得更直了,大有一副‘不管你問什麼我都老老實實回答’的模樣。

沈昕顏卻沒有留意他這點心思,起身進了裡間。

魏雋航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片刻,整個人便如被霜打過的茄子,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悶悶不樂地摸了摸鼻端。

沈昕顏從裡間出來時,見到的便是他這副蔫頭耷腦沒精打采的模樣,怔了怔,狐疑地問:“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魏雋航甕聲甕氣地回了句,隻是望向她的眼神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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