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戳一塊往兄長碗裡送:“哥哥,你也吃。”
“爹爹也吃!”小姑娘當然不會漏掉疼愛她的爹爹。
看著裝著蘿卜的碟子已經空空如也,小姑娘捂著小嘴樂得直偷笑。
知女莫若母,沈昕顏又哪會看不出小丫頭打的主意,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小壞蛋,就你壞主意多!”
小姑娘得意地咯咯咯笑出了聲,讓在場之人好笑不已。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地用過了午膳,又到園子裡消了消食,見女兒腦袋瓜子一點一點的,大大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沈昕顏遂命孫嬤嬤將小姑娘抱回屋裡。
“霖哥兒也回屋去睡一會兒吧,下午才有精神繼續上課。”接著,她又接過春柳遞過來的披風親自替兒子係上,叮囑道。
“是,母親,父親,孩兒告退。”魏承霖頷首,躬身行了禮方才離開。
“這孩子這性子一板一眼的,忒沒……”一旁的世子爺小聲嘀咕,未儘之話在收到自家夫人一記嗔怪的眼神時當即便咽了回去。
夫妻二人回了屋,沈昕顏遲疑片刻,正想就之前那事向他解釋,沒想到魏雋航卻率先搶了話:“那個,夫人,今早那事是我的不是,不該隨便向你發脾氣。”
沈昕顏怔了怔,少頃,輕聲道:“怎的是世子爺的不是?是我做事有欠周全。”
“不不不,是我的不是,再怎麼我也不能隨便發脾氣。”魏雋航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
沈昕顏定定地望著他須臾,展顏道:“罷了,事情既已過去,咱們便不再提了吧!隻是,你我既是夫妻,夫妻自是一體,你若有為難之事,我雖不才,但也願儘一已之力為你分憂。”
魏雋航吃驚地張著嘴,心裡卻是美得直冒泡。
夫人說了,夫妻是一體呢!
越想越美,越想嘴巴便裂得越開,到最後,那極度燦爛的笑容簡直要閃瞎彆人的眼。
沈昕顏被他笑得有幾分羞惱:“你、你笑什麼?不許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世子爺從善如流,臉上的笑容雖是勉強壓了回去,可雙眸裡的光芒閃閃亮,緊緊地鎖著她的臉龐。
“你、你再這樣我便要惱了!”他的視線太過於灼人,以致沈昕顏有些承受不住。
“彆惱彆惱,我、我……”一聽她說要惱,魏雋航便急了,靈機一動,當即轉移話題,“我如今並不缺銀兩,之前向公中支的那一百兩是借給彆人救急的。”
沈昕顏果然便被他繞了過去,聽畢隻是點點頭,並沒有追問他把錢借給了何人。
倒是魏雋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解釋道:“我是借給了鄭國公府的三公子閻賀年。”
沈昕顏這下真的是意外了:“你與閻三公子有交情?”
她怎麼不知道,自家夫君竟然與未來的黑臉閻王有交情。
“倒也說不上有什麼交情,就是一起吃過酒。我見他手頭上有些緊,便借給了他。”魏雋航含含糊糊地回答,心裡卻是有些忐忑,生怕夫人會問起那閻三公子借錢的原因。
“原是這樣。”所幸沈昕顏並無意追究,隻微微頷首,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道,“也是我糊塗了,你還能給盈兒買玉佩,想來也不是缺錢的樣子。”
魏雋航結結巴巴地道:“下、下回我、我給你買玲瓏閣的首飾好不好?”
見妻子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連忙又道,“還給你買霓裳軒的裙子,就買最最漂亮的,獨一無二的!百味樓新出的那幾味點心也給你買回來,若是你喜歡,我就想辦法把那個大廚給請回來……”
聽到這裡,沈昕顏的臉再也板不住了,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你當我是那眼皮子淺的?稀罕那首飾裙子。況且,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那百味樓的東家是誰?你也請得動他們的大廚!”
魏雋航被她嗔得渾身舒暢,再看看妻子那水潤潤的烏黑眸子,微微撅著的嘴,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他憨憨地撓撓後腦勺,略帶幾分得意地道:“旁人自是沒法子,可卻不包括我。寧王那廝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彆說隻是要他一個廚子,便是要他的心肝‘龍虎大將軍’,他也得乖乖奉上來。”
‘寧王’兩個字傳入耳中,沈昕顏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彆怪她不待見寧王,誰讓此人是京城中有名的花花太歲,納妾就像吃飯一樣尋常。憑哪家夫人,也不願意自己的夫君和他混在一起。
偏那個二愣子卻無知無覺,眉飛色舞地說著他這輩子難得做的一件“光輝”事。
“……寧王那廝鬼迷心竅,哪還有半點警覺,連魂兒都差點被那女子勾去了,若不是我機警,一早就察覺那女子來曆蹊蹺,早早做了提防,說不定第二日光著身子被扔在大街上的就是寧王了,這麼大的恩情,你說那廝……”
“你和寧王去那種肮臟地方吃酒?”
洋洋得意的聲音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