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想起人家小姑娘不肯給他當妹妹的,他為難地抿了抿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沈昕顏如何不知他所想,笑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緩緩望向女兒,示意她上前。
小盈芷磨磨蹭蹭地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以踩死螞蟻的速度挪到蘊福跟前,飛快地瞅了他一眼,低著頭蚊蚋般道:“那個,對不住啊,不該推你的。”
蘊福一時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傻乎乎地問了句:“你說什麼?”
小盈芷誤會他是故意要報複自己,頓時便來氣了,氣乎乎地瞪他,無比響亮地道:“我說對不住,不該推你的!”
“啊?那個不要緊,一點兒也不疼的。”蘊福擺擺手道。
小姑娘衝他輕哼一聲,彆過臉去不看他。
沈昕顏探詢的視線投向屋內的夏荷,見她朝自己搖搖頭,心中一定。
“不許噘著嘴,都能掛油瓶了!”側過頭來便看到女兒這副傲嬌的模樣,她好笑地捏捏她噘得高高的小嘴。
小姑娘敏感地察覺娘親心情好了,立即撲過去直撒嬌。
“跟蘊福哥哥去找秋棠,便說是我說的,今日準你多吃兩塊點心。”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
“蘊福哥哥我們快走!”像是生怕她會反悔一樣,也不等沈昕顏回答,立即主動拉著蘊福的手就‘噔噔噔’地往外頭跑。
“走慢些,小心摔著!”沈昕顏在後頭叮囑。
遠遠地傳來女兒嬌脆的聲音——“知道啦!”
沈昕顏無奈地搖搖頭,問夏荷:“大夫怎麼說?”
“雖是弱些,但是身子骨還是挺好的,好生養一陣子便好了。”夏荷回答。
“那他身上可有傷?”沈昕顏不放心地追問。
“這倒沒有,想來靈雲寺裡的和尚雖不怎麼照顧他,但也不至於會虐待。不過……”
沈昕顏這才徹底鬆了口氣,隻一聽夏荷最後兩個字,整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什麼?”
“他肩膀處有個傷疤,瞧著像是刀傷,應該有不少年頭了,想來是更小的時候不小心給傷到的。”
虛驚一場!
沈昕顏沒好氣地戳戳她的額:“說半截留半截,也不怕急死人!”
夏荷掩嘴輕笑。
哄住了女兒,又得知蘊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沈昕顏便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當晚魏承霖到來時雖然意外屋裡多了一個陌生的男孩,但他到底比妹妹穩重些,隻是略一詫異便順著沈昕顏的意思喚:“蘊福。”
對方一身貴氣,長得比自己高,生得又比自己俊,聽聞還是府裡最最出色的,再想到白日裡魏盈芷那番不肯喚他哥哥的話,蘊福沒來由的便有些自慚形穢,手足無措地喚:“霖霖哥、哥哥兒……”
魏承霖還沒有說什麼,親昵地偎著娘親的小盈芷便指著他哈哈笑起來:“霖霖哥哥兒,霖霖哥哥兒……”
蘊福的臉蛋‘騰’的一下便紅了。
魏承霖眸中不自禁地漾起了笑意,好笑地瞥了使壞的妹妹一眼,拉著蘊福坐到自己的身邊:“咱倆坐一處吧!”
見兩人相處得好,魏雋航和沈昕顏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二房多了個陌生孩子之事並沒有在府裡激起什麼波浪,府裡雖不常進人,但也不是沒有的,眾人也隻當是世子夫人專門尋來侍候大公子的。
再加上大長公主下了令,知情之人自然也不會多嘴,久而久之,府裡眾人便淡去了對蘊福的好奇。
見蘊福在府裡適應良好,沈昕顏漸漸也放下了心。因再隔些日子便是瓊姝郡主生辰,沈昕顏便趁著這日難得有空,乾脆帶著蘊福和女兒出門,打算到玲瓏閣尋些彆致的首飾以作賀禮。
“外頭都在說,說咱們世子爺養了外室。”
“真的假的?”
“這些話難不成我還敢胡謅來騙人?是我家男人嬸娘隔壁家的大娘的女兒的小姑子親眼見到的。”
“哎喲喲,這可真真是想不到啊,世子爺竟是這樣的人!若是世子夫人知道了可怎麼了得!”
“可不是麼!”
“不會吧!世子夫人是那等賢惠人,世子爺便是想抬什麼姨娘,世子夫人也不會不同意,有什麼必要在外頭置外室呢!”
“你懂什麼,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外室嘛,想來便和‘偷’一般了。”
“這話倒有幾分理兒!”
……
秋棠不安地望向沈昕顏,見她臉色平靜得不見半點異樣,心裡將那些碎嘴的婆子們恨了個半死。
“娘,什麼叫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