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還活著?!
對,一定是她,不會有錯!若是她還活著……
眼中眸光頓時大盛,這個人還活著,那便代表著當年趙全忠一案終於有了突破口。
一想到這裡,他便有些坐不住了,隻恨不得立即便回去派人來詳探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府少夫人的侍女到底是如何逃過了當年誠王的追殺,對趙全忠一案的內情知道多少?可有有力的證據?
不急不急,今日他是來陪夫人的,其餘諸事暫且放一邊,待送夫人回府之後再作安排,總歸這一回一定不會再放過任何線索。
耐著性子等候了片刻,他便覺有些坐不住了,乾脆起身背著手在莊子裡四處走走,以緩解內心的焦躁。
“……丈夫令你失望了,便投向兒子,這若兒子也令你失望了,估計這輩子也就悲劇了。”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某處廂房裡傳出許素敏的聲音,細一聽,他的臉頓時便變得有些古怪。
莫怪於那喬六會說出‘近墨者黑’這樣的話來,這許夫人言行舉止確實有些‘獨特’。
隔一會兒又聽裡麵傳出女子愉悅的笑聲,當中的一道聲音,他自然認得出正是自己的夫人。
夫人這般溫婉的女子,竟與這般離經叛道的許夫人相處得這般好,倒確是讓他意外。他原本以為這兩人也不過純粹的生意合作夥伴,卻沒有料到私底下這兩人也會有這般好的交情。
許素敏引著沈昕顏從屋子裡出來時,乍一見背手立於庭中的魏雋航,神情先是怔了怔,再看看他古怪的臉色,頓時便明白,這人想必是聽到了方才她說的那些話。
饒得她一向膽大臉皮厚,可被人家夫君當場撞到她欲教壞人家的夫人,心裡總是有幾分虛。
不過,許當家終究是許當家,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不過須臾的功夫便掩飾好了,清咳了咳,若無其事地道:“世子來接夫人了?當真是巧,民婦正打算送夫人去與你會合呢!”
“勞煩許夫人了!”她裝傻,魏雋航自然也不會拆穿她,笑盈盈地向她拱了拱手,又客氣了幾句,這才朝同樣有幾分不自在的沈昕顏道,“夫人可還有事?若無事了,咱們便回府吧!”
沈昕顏抿抿雙唇,頷首道:“好!”
夫妻二人辭彆了許素敏便啟程回府。
“其實,許姐姐那人挺不錯的,雖然有時說些話比較‘特彆’,但卻沒有什麼惡意,你不要放在心上。”車廂裡,沈昕顏有些擔心他聽許素敏那些驚世駭俗之話後,會對她有了不好的觀感,從而也會影響到日後她與許素敏的交往,遂小聲地解釋道。
魏雋航輕撫著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倒覺得她那番話甚是有理,今日聽她這般一說,我才發現自己到底有所疏忽了……”
這萬一將來他真的比夫人先去……那時候霖哥兒想必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妻兒,原本的精力必然會分出部分在妻兒身上,那麼留給夫人的自然也會少了。
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好像將夫人交給誰都不能讓他徹底放心,哪怕是霖哥兒,他與夫人嫡親的孩兒。
“什麼疏忽了?”沈昕顏不明白他的話,隻是聽到他說許素敏那番話甚是有理,心裡也稍稍鬆了口氣。
“不,沒什麼。”魏雋航搖搖頭,定定地凝視著她片刻,直望得她渾身不自在,低下頭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怎的這般看著我,可是我身上有哪處不妥?”
“夫人,我覺得許夫人有句話說得相當有理,女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將自己放在心上。”魏雋航盯著她的眼睛,一臉認真地道。
沈昕顏呆了呆:“什、什麼?”
“我覺得你與許夫人一起合夥做生意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女子的眼光也可以放得遠些、寬些。”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昕顏被他弄糊塗了。
魏雋航深深地望了她片刻,忽地笑了,親昵地撫了撫她的鬢角:“無事,日後你想做什麼便放心去做吧!府裡之事……”
他神色略有幾分遲疑,可最終還是道:“你若是想掌中饋,我尋個機會向母親提一提,不管怎樣,你都是未來的主母,最為名正言順不過。”
沈昕顏吃驚地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說到的。
好歹也做了兩輩子大長公主的兒媳婦,她不會不知道大長公主曆來是不許男子插手內宅之事的,想必也打小便這般教導魏雋霆與魏雋航兄弟二人。
上輩子的魏雋航也始終貫徹著大長公主的教導,輕易不會過問內宅之事。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從來不會向他提,無論在大長公主和方氏處受了什麼委屈,在魏雋航跟前,她都會將一切掩飾住。
並非因為她怕魏雋航為自己擔心,而是打心底就沒有對他說的意思。畢竟,上輩子的她從來就沒有將這個夫君視作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