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當初盈兒也沒有和蘊福說清楚,蘊福才誤會了。”魏承霖替妹妹解釋。
自己一番心意精心所做的東西,轉頭便被人送了出去,也怪不得一向性子極好的蘊福會生氣了。隻不過以妹妹那個大咧咧的性子,又素來與蘊福最親近,估計也沒有那個意識。
“她好好的送什麼荷包給太子殿下?若是讓人給誤會了,豈不是滿嘴都說不清楚?”相比兩個孩子的吵架,沈昕顏更擔心的是這個。
“好像是盈兒之前弄壞了太子殿下的荷包,這才要做一個更好的賠給殿下。”
沈昕顏無奈地歎了口氣:“且不管她,回來再說吧!”
且說蘊福和魏盈芷吵了一架後,想要再看看書卻是一點兒也看不進了,腦子裡老是晃悠著魏盈芷氣呼呼的臉。
“哼,明明是你錯了,還敢生氣,盈兒才是最討厭了!”越來越是氣不過,他乾脆鋪開紙,提筆蘸墨,略想了想便在紙上勾勒起某個人的形象。
片刻之後,一個可憐巴巴地眨著大眼睛,雙手攏在胸前作求饒狀的小姑娘躍然紙上。
他咬了咬唇瓣,再度落筆,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傲驕地仰著頭,卻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望向求饒小姑娘的小男孩也出現了。
看著紙上的兩個小人,仿佛就真的看到了魏盈芷可憐兮兮地向自己認錯求饒的模樣,他終於滿意了。再轉念一想,又氣哼哼地指著紙上的小姑娘教訓道:“姑娘家,不許做什麼荷包啊帕子啊什麼的送給彆人,知道麼?”
再一想,又加了一句:“便是不得已要送,也要像這回一般讓我來做,不過得先告訴我東西是要給誰的,知道麼?”
“小姑娘”還是那副可憐兮兮地求饒的模樣,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如同那個人的一樣仿佛會說話,似是在說‘知道了’。
“好吧,這回就原諒你了,再沒有下回!”蘊福終於滿意了,待紙上的墨跡乾了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畫卷好放入‘百寶箱’裡。
“福小子,福小子……”窗外忽地響起魏雋航的聲音,蘊福連忙拍拍衣裳上的皺褶,忽忽忙忙地迎了出去,“國公爺,我在呢!”
“福小子,可有事要忙?若沒有,隨我出一趟門吧!”魏雋航笑眯眯地道。
“好的,我收拾收拾便隨您出去。”蘊福又跑了回去,利索地將書案上的東西收拾妥當。
“國公爺,我可以了。”
“好,那咱們走吧!”魏雋航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福小子又壯實了,這回學了幾套拳法?”
蘊福挺了挺背脊,有些驕傲地道:“學了兩套了,承霖哥哥說遲些再教我舞劍。”
“哈哈哈,不錯不錯,將來若是考不到文狀元,那咱們便考個武狀元。”魏雋航背著手,哈哈笑道。
“咦?狀元還分文狀元和武狀元的麼?”蘊福疑惑地擰起了眉。
“分!怎的不分,沒瞧戲裡都是這般演的麼!”魏雋航故意逗他。
蘊福認認真真地想了一通,再一看到他忍俊不禁的臉,頓時便醒悟了:“啊!國公爺騙人呢!哪有什麼文狀元武狀元!”
魏雋航又是一陣朗聲大笑。
這小子真是數年如一日般逗趣!
又被國公爺捉弄了……蘊福撓撓耳根,小嘴抿了抿,眼睛帶著控訴般望向某個完全沒有半點應有威儀的國公爺。
魏雋航故作沒瞧見,背著手踱著方步輕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出了二門。
蘊福連忙邁腿追上。
“國公爺,您要帶我去哪兒呀?”坐在馬車裡東張西望,蘊福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
“帶你去拜見國子監的劉祭酒!”魏雋航這回倒沒有捉弄他。
蘊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並沒有再問。
魏雋航微眯著雙眸打量著他,見小少年已經脫去當年初來乍道時那瘦瘦小小的模樣,隻一雙眼睛依然那般清澈,縱然身世堪憐,可身上仍舊朝氣蓬勃,性情更是難得的寬和溫厚。
也不知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教養出這樣的好孩子。
“若是你能入得了劉祭酒的眼,日後便到國子監讀書,這對你將來參加科舉隻有好處。”半晌,他還是緩緩地道明了此行用意。
呂先生家中老母親病重,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隻是蘊福的學業卻不能停,想到自己替他安排的路,魏雋航便決定將他送到國子監去。
蘊福望著他再度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魏雋航有些好笑地輕彈了彈他的額角:“你明白什麼?你這小子,便是載你去賣了,你還傻傻地說明白了。”
蘊福捂著額頭偷偷瞪他:“我又不傻!夫人、呂先生,還有春柳姐姐他們都誇我聰明,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呢!”
魏雋航更覺好笑,搖搖頭道:“呂先生倒也罷了,夫人和春柳她們……”
夫人她們對這小子疼得什麼似的,丁點大的事也會誇個不停,她們說的話哪能作數。
“夫人最好了,還有春柳姐姐也很好!”蘊福皺著小眉頭強調,末了還用力地點了點頭以加強可信程度。
魏雋航失笑,又有些得意地道:“我的夫人自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