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若無十分證據,陛下和貴妃娘娘又如何會認下他。隻怕再過不了多久,陛下便會詔告天下了。”
元佑帝急於補償趙全忠一脈,自然會厚待蘊福。
“蘊福竟然是忠義侯的兒子……”沈昕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輩子的蘊福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自然也清楚他的性子,最是寬厚不過,如今趙全忠一案又已得昭雪,他的心中必然不會有怨恨。
可是,上輩子的蘊福呢?在他的養父母過世後,又是何人收留了他?何人教會他一身武藝?何人讓他為家族報仇?是趙全忠身邊那些僥幸逃生的忠仆,還是可能會與他相認了的瑞王妃?
隻可惜,上輩子的她所有心思都在內宅上,對外頭之事根本毫不在意,故而這個時候便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一個答案來。
“是啊,我也是想不到,尋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居然就在自己身邊!”魏雋航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當年他也是奉命全力找尋趙氏後人的,哪想到這個讓他耗費了大量心血都不見蹤跡的小家夥,居然就是那個逗趣的福小子!
老天爺安排的這一出,可真真是夠玄了!
蘊福這一去,一直到半個月後才回來,與他一道來的,還有元佑帝對沈昕顏的嘉獎旨意。
聽著旨意上那一連串仿佛不要錢的誇獎詞語,沈昕顏便是再淡定,也覺渾身不自在。
接過這道將她誇出一朵花來的聖旨,看著大長公主一臉的與有榮焉,再看看方氏與楊氏嫉妒的眼神,她頓時就淡定了。
管她真相如何,有了這道聖旨,便相當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從今往後再沒有任何人膽敢質疑她的一言一行。她將會成為朝廷命婦的楷模,世人敬重的英國公夫人!
兩輩子的待遇轉變得太快太徹底,徹底到讓她生出一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來。
而蘊福,是在進宮半個月後才回到國公府的。
看著打扮得一身貴氣的少年,沈昕顏先是怔了怔,隨即展顏一笑:“回來了?”
蘊福眼睛陡然一亮,抿了抿嘴,異常響亮地回答:“是,夫人,我回來了!”
***
卻說彭氏母子那日從宮中離開後不久,便接到了宮中瑞貴妃命他們擇一黃道吉日將趙謹過繼到忠義侯名下的旨意,一時間,又驚又喜。
尤其是光祿寺卿趙大人,眸中光芒大盛。
親生兒子過繼給趙全忠,便相當於他們一房人正式搭上了瑞貴妃與太子殿下,這日後的前程還擔心會沒有麼?
待到次日,又見從宮裡來了十數位宮女內侍,將對麵那座空蕩蕩的忠義侯府打掃得煥然一新,心中更加激動,知道這一回算是十拿九穩了。
府邸都打掃好了,不就是準備迎主人進住的意思麼?
儘管趙夫人彭氏憂心仲仲地將當日瑞貴妃連敲帶打那番話對他一五一十地道來,他也渾然不在意。
瑞貴妃乃是深宮婦人,難不成她還能一輩子盯著侯府?更何況,將來待自己晉升至舉足輕重的地位,說不定她還是倚重自己呢!
同樣興奮的還有趙謹,肖想了這般久的爵位隻差一步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待他與太子殿下成了最親近的表兄弟,那魏承霖怕也得要退一射之地。
懷著這激動的心情耐心地等候了良久,終於等來了元佑帝關於讓忠義侯之子承襲爵位的旨意。
“如今尚未過繼,為何會先有聖旨下來?”彭氏的疑問瞬間淹沒在闔府的興奮當中。
“傳旨的公公已經出了宮門,正坐上馬車朝這邊來了!”早就有去宮門等候的下人一溜煙地回來稟。
趙大人哈哈一笑,拍拍兒子的肩膀:“再過片刻,你便是咱們朝廷最年輕的侯爺了!”
趙謹激動得小臉泛紅。
“來了來了,宮裡的車轎在對麵街了!”
“轉彎了,來了來了,朝咱們府裡這邊來了!”
“快,準備香案接旨!!”趙大人大聲吩咐。
立即便有機靈的下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香案搬了出來。
片刻後。
“傳旨的公公呢?怎的還不來?不是說已經朝著咱們府裡來了麼?”趙謹急不及待地大聲問。
“快去瞧瞧怎麼回事!”趙大人心中也急了,忙催著。
“老爺老爺,宮裡的車轎從咱們府過去了……”
“什麼?!”
“老爺老爺,車轎停在英國公府門前了!”
趙大人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老爺,車轎回宮了……”良久,戰戰兢兢的下人再度來稟。
趙大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