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顏點點頭。
反正經過今日這一場,大長公主想來也不會輕饒了那張婆子,不管她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鬨起來的,大長公主都不會允許府裡有這樣不安份的下人。
再加上在如今的大長公主眼裡,蓮香可是犯了大錯的,她的家人不但不夾起尾巴做人,反而還鬨騰,大長公主會饒過她們才奇了怪了。
“還有一事,母親心疼你身邊沒了人侍候,讓我挑幾個品貌雙全的丫頭開臉。”沈昕顏又道。
魏雋航先是一怔,隨即緊張地望著她,見她嘴角含笑,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表情,也不像是受過委屈,暗暗鬆了口氣,笑道:“母親讓挑,你挑了便是,至於我收不收,那便是我的事了。”
沈昕顏輕笑,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你若是真的看上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好歹也是堂堂國公爺,身邊怎能沒了人侍候。”她笑著道。
魏雋航啞然失笑。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如何缺不得人侍候了?”
夫妻二人說說笑笑的,便算是將此事給揭了過去。
***
“這些都是你妹妹與慧表妹她們的一番心意,這裡還有你祖母的,這個是母親與你父親的。郡主此去,想必要過些年才能回來,你替咱們送一送,也算是儘了情誼。”這日,沈昕顏細細地交待兒子。
魏承霖點點頭:“母親放心,我必會將郡主送到的。”
日前寧王妃也不知從何處聽來的消息,隻道雲雁山極適宜靜養,四處托了人,打算將長寧郡主送到山上的淨慈庵上去調養身子。
魏承霖身為長寧郡主的未來夫君,在沈昕顏要求之下,決定親自護送郡主前去。
“隻盼著郡主此去真能將身子調養好。”沈昕顏歎息一聲道。
“母親放心,有這般多人關懷著,郡主必會度過此劫的。”魏承霖柔聲安慰道。
“盼是盼著如此吧!”沈昕顏到底還是覺得心裡有些沉重,勉強打起精神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他離開了。
魏承霖一直到次日晌午過後才回來,回的時候將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她:“母親,這是長寧郡主托我轉交給你的。”
沈昕顏有些意外地接過,卻並沒有打開,隻是問:“郡主可平安到達了?”
“母親放心,已經平安到達了,王爺與王妃在庵裡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郡主隻需安心調養著便好。”
“這便好,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好,孩兒告退!”
隻到魏承霖離開後,沈昕顏才緩緩地打開手上的錦盒,隻當裡麵一塊鳳凰玉佩露出來時,她的臉色頓時大變,再看到玉佩壓著的信函,顫著雙手打開一看,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高聲命人將魏承霖喊回來。
魏承霖去而複返,進得來便發現母親臉色難看,正想要詢問,沈昕顏已經急切地問:“這錦盒你確定是郡主讓你交給我的?是她親手交的?”
魏承霖點點頭:“確是郡主親手交給我的,讓我回府後再轉交給母親的。”
“母親,可是裡麵的東西有什麼不妥麼?”他不解。
不妥,自然不妥!相當不妥!大大的不妥!
“郡主她可還有彆的什麼話要你轉達給我的?”
“郡主隻說,母親若看見裡麵的東西便明白了。”魏承霖老實地回答。
沈昕顏怔忪,久久說不出話來。
隻是私底下將東西轉交給魏承霖,這便代表著這是長寧郡主自己的意思?
魏承霖離開後,她坐在長榻上,良久,長長地歎了口氣。
因為擔心自己一病而去,魏承霖會落得一個克妻的名聲,所以自作主張要退了親事麼?
想來作出這個決定之後,她也應該和寧王妃商量過,而寧王妃看來是沒有同意,故而才有了今日私下歸還信物一事。
真是……叫她說些什麼好呢?這個傻姑娘,不是她配不上霖哥兒,較真起來,倒是霖哥兒配不上她啊!
待次日一早寧王妃突然上門時,沈昕顏並不覺得意外,想來她應該是知道女兒私底下做的事了。
她將錦盒親自交還給寧王妃,緩緩地道:“長寧這孩子我很喜歡,母親也很喜歡,若能為犬子娶她為妻,是英國公府之幸,也是犬子之幸。”
見她如此,寧王妃神情複雜,良久,才低低地歎息,將那錦盒再度推還給她:“那丫頭自來便是個倔脾氣,她決定之事,憑誰也拗不過她。我若收回,待她知道了,豈不是又添一樁心事?說到底,終究還是她福薄。”
沈昕顏臉色微變,正想要說些什麼挽回一下,寧王妃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滿京城的孩子,我就隻瞧上了你們霖哥兒,對這門親事,我與王爺都是一千個一萬個樂意,隻是如今……不瞞你說,對她這番病,宮裡的太醫都已經束手無策了,送她到雲雁山不過是無奈之舉,也想著好歹拚一拚。”
“……這親事,還是依她之意,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