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蘊福小小聲地喚,聲音帶著幾絲不滿。
“怎的?旁人叫得你侯爺,我便叫不得了?”魏盈芷笑眯眯的。
蘊福摸摸鼻端:“不是叫不得,是我不喜歡你這般喚我。”
“好了,就你這丫頭古怪,你若真的這般尊敬人家侯爺,先給我行個大禮再說。”沈昕顏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
魏盈芷撒嬌地抱著她的胳膊直蹭:“人家不過是和他開個玩笑嘛!誰讓自從他當了侯爺之後,便總有一些莫名奇妙之人往我身邊湊,明裡暗裡的跟我打聽他。”
“當我不知道呢!那些人哪個不是被你給氣跑了?”沈昕顏更沒好氣了。
人家小姑娘不過是好奇來打探幾句,可這丫頭卻總有一堆法子把人給氣跑,這性子這般古怪,不定這會已經得罪了京城多少人家的小姐了。
魏盈芷略有些得意,輕哼一聲:“想打蘊福的主意,也要瞧我樂不樂意!”
沈昕顏無奈搖頭,對她這個性子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至少這麼多年下來,這丫頭除了嘴皮子利索些外,性子倒不再似小時候那般衝動了,對這一點,她還是相當欣慰的。
“嗯,盈兒說得對,日後儘管把那些人氣走便行了。”蘊福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直點頭,對魏盈芷這些做法可謂滿意極了。
沈昕顏撫額一聲長歎。
罷了罷了,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又能再說什麼呢?
“東西都給你三姐姐了?”魏敏芷訂親,按府中慣例,姐妹們都會送些禮物恭賀一番,故而沈昕顏才這般問。
“送了送了,可後悔死了,早知道她會那樣陰陽怪氣,我還不如不送呢!”一提起這個魏盈芷便一肚子火氣。
什麼叫‘有個掌事的娘可真好,家底厚,隨手送出的東西也是價格不菲的’?說得好像娘親中飽私囊一般,氣得她當場便又和她吵了一架。
沈昕顏一見她氣呼呼的模樣,便知道這姐妹倆必是又吵架了,無奈地搖搖頭。
“哎對了,蘊福,我可是聽說當初貴妃娘娘有意將未來三姐夫的弟弟過繼給你爹,以承襲你爹的爵位的。幸虧你及時認祖歸宗,要不還真的便宜他們家了。”魏盈芷咬了幾口桃花糕,忽地想起這樁事。
“確是有這麼一回事。”蘊福頷首。
事實上,當日趙大人一家到忠義侯府見她時,臉上的神情可謂精彩極了。尤其是趙夫人和趙謹,更是一臉見鬼的模樣。
趙謹甚至指著他失聲叫了他的名字,還被瑞貴妃派過去的嬤嬤斥責一通。
雖然好像有些不厚道,不過看到趙謹那副憋屈的模樣時,他是覺得相當痛快的。
直到如今,趙謹對他也是能避則避,輕易不會與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聽聞還曾死活鬨著不肯去國子監,隻因為他也在國子監,最後還是被趙大人親自給強送了進去的。
沈昕顏自然也是聽聞過此事的,同樣也覺得相當慶幸。
她曾經在瑞貴妃宮中見過那位趙夫人,初時隻是有些不解她對自己釋放的若有似無的敵意,後來才慢慢品出了滋味。說不定對方是在怪自己將蘊福養在了國公府,以使得他們一家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幾人坐著說了會兒話,得到消息的魏承越又跑了過來尋蘊福,他的身後,居然還跟著長房的魏承騏。
孩子們相見自然又是好一番熱鬨。
沈昕顏不動聲色地望了望魏承騏,見他眼睛亮亮的,多是安安靜靜地聽著旁人說話,偶爾也會附和幾句,這也使得往日他身上那些怯懦減了幾分。
這個孩子……
隻盼著魏敏芷出嫁後,府裡便少了一個整日約束他的人,從而能讓他的性子稍稍硬上幾分吧!
暗地歎息著,她便打算起身避入裡間,不打擾這些孩子們,哪想到才剛一站起來,忽地眼前一黑。
“夫人!”
“娘!”
“二嬸!”
“二伯母!”
***
沈昕顏醒來時,便對上幾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有魏雋航,有魏盈芷,有春柳,這三人臉上無不洋溢著歡喜。
“我這是怎麼了?”她遲疑少頃。
“娘,我要當姐姐了!”
“夫人,你有身孕了!”
魏盈芷與魏雋航同時回答,話音剛落,父女二人對望一眼,均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