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的圓滿(二)(1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0827 字 8個月前

魏承霖的歸來, 讓這一日的英國公府沐浴在一陣陣歡聲笑語當中。尤其是大長公主,整個人瞧著容光煥發, 臉上的笑容一直便沒有止住。

再過得半日, 得到消息的蘊福與魏盈芷也帶著他們的長子安哥兒過來了。

兄妹相見,自然又是好一番熱鬨。

待眾人散去後, 魏承霖便留在了大長公主屋裡, 耐心地將這幾年他在北疆的日子一一向大長公主和沈昕顏道來。當然, 對經曆過的危險他卻是隻字不提。

沈昕顏自然也清楚,但也沒有細問。總歸人平安回來便好,其他諸事既過去了便讓它徹底過去!

“……那熊瞎子倒下的時候,咱們幾個也累得快要脫力了, 虧得後來長風帶著兵士尋了過來,這才把那熊瞎子帶了回去。”魏承霖自然也不會儘說些平平無奇之事, 也挑了些驚奇有趣的緩緩道來, 隻讓大長公主聽得驚呼連連。

長風?沈昕顏不知怎的卻抓住了他話中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仔細回想了半晌, 方才記起,這個長風正是平硯最小的弟弟, 約莫三年前便代替他過世了的兄長跟隨在長子身邊。

她若有所思地望著眉目含笑,正施展渾身解數逗得大長公主開懷的魏承霖,片刻, 低低地歎息一聲。

如此,也好……

魏承霖回京後的頭一個月,幾乎都在與親友的聚舊當中度過, 對其他諸事卻不怎麼理會,仿佛是一心一意要彌補這幾年對親人的虧欠。

沈昕顏也隨他,恰好此時陳府那邊有好消息傳來,三少夫人沈慧然再度有孕。

自前幾年太子妃終於成功誕下太子的嫡長子後,太子一係終於鬆了口氣,而身為太子妃娘家親戚的陳家,隨即也傳出了三少夫人有喜的消息,次年,陳三公子的嫡長子便也降世了。

而沈慧然,也正式在陳府站穩了腳根。如今再度有喜,不管生男還是生女,都不會影響她在陳府的地位。

“不曾想這一眨眼的功夫,慧表妹已經快要成為兩個孩子的娘了。”正翻看著祥哥兒字帖的魏承霖聽到消息難掩詫異。

“也不瞧瞧你都離開京城有幾年了?不隻你慧表妹,便是你峰表哥的第三個孩子也快要來了。”沈昕顏搖頭道。

魏承霖放下手上的字帖,認真地回答:“這些年讓母親擔憂,是孩兒的不是。”

“母子之間,這些話便不必說了。隻是,這些年你在北疆,可曾遇到不錯的姑娘?”想到黃將軍府上那位姑娘,她試探著問。

黃將軍父女是去年才回京,與長子在北疆好歹也是相處過兩年,也不知長子對黃家姑娘會不會有些印象。

有些意外母親將話頭兜到了自己身上,魏承霖失笑:“孩兒身為男子,終日忙於公事,何嘗有時間注意到人家姑娘好不好。”

“可我怎麼聽長風說,有位莫知府的姑娘仿佛對你有些心思?”沈昕顏一早就打聽好了,如何會讓他含糊過去。

“莫姑娘?”魏承霖搖搖頭,“母親莫要聽長風亂說,莫姑娘不過小孩子心性,爭強好勝,何曾有什麼男女之情。”

一個十四五歲千嬌百寵地長大的小姑娘,從不曾遇到什麼挫折,與其說她心悅自己,倒不如說她不甘心自己對她的‘不理會’。

沈昕顏緊緊地盯著他,不錯過他臉上每一分表情,見他神情坦然,並不似作偽,相信他對那位莫姑娘並無沒有心思,心裡一時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彆的什麼感覺。

她想了想,又問:“那黃將軍府上那位大姑娘呢?你可認得她?”

黃姑娘?魏承霖怔了怔,腦子裡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一張固執的臉龐。

“孩兒初到北疆時,黃將軍便傷重不起,公事交接自然也隻能到他府上去,黃姑娘……掌著將軍府家事,孩兒自然認得她。”

咦?居然還解釋這麼多?沈昕顏意外他的話,眸眸微眯。

魏承霖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清咳了咳,連忙低下頭去,假裝認真地看書。

見他這般模樣,沈昕顏的心頓時便定了。

看來這兒媳婦有望了。

這日,沈昕顏與許素敏有約,魏承霖主動請纓,親自護送著她前去。

兒子的孝心,沈昕顏自然不會推辭,欣然應下。

因許素敏前段時間又托人從西洋進了一批特色貨,沈昕顏便是應她所邀前去看看,馬車很快便停到城中那間百珍閣上,魏承霖陪著她們坐了一會兒,有些意外許素敏於生意上的老辣眼光,不禁暗暗點頭。

難怪陛下會讓這位許夫人替他打理私產,以她的手段與能力,隻怕這些年陛下的私產不知翻了多少番了。

他更沒有想到,原來母親也從中參與了一股。

察覺許素敏話中漸漸提及了商業上的秘密時,他尋了個理由告辭離開,將空間完全留給屋內的兩人。

“好些年不曾見,你這個兒子倒是愈發貼心了。”許素敏打趣道。

沈昕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放心,你家墩墩日後必定會更貼心。”

許素敏無奈地笑了笑:“那孩子已經完全被他那個沒個正形的爹給帶壞了,整一個小滑頭,真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哪有你這般說自己兒子的!”沈昕顏被她逗樂了。

不過一想到墩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沈昕顏便忍不住想笑。

若是有人問他的名字,他便先判斷對方到底是親近娘親的,還是親近爹爹的,若是判斷不出,便乾脆回答自己叫‘墩墩’。

若是對方是許素敏一邊之人,他便會大聲告訴對方‘我叫許喬’。若是對方屬理國公府喬氏一派,他的答案便會變成‘我叫喬許’。

真真是混得如魚得水,卻又叫人哭笑不得!

“你與喬六爺的事怎麼辦?真的不打算要個名分?”沈昕顏又問。

“就這麼辦!名分這東西不過是聽起來好聽,其實冷暖自知。如今這般挺好的,露水夫妻,彼此心中掛念對方,卻不會乾涉對方,甚好!”許素敏不以為然。

對她的答案,沈昕顏一點兒也不意外,故而也不再說。

卻說另一邊的魏承霖獨自一人下了樓,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進了對麵那間賣珠寶首飾的鋪子。定睛一看,認出正是黃將軍府上那位大姑娘,鬼使神差地,他邁步跟了上去。

“掌櫃的,這簪子不錯,嵌上這東珠,整個兒看上去高雅極了……”

他看著那位黃姑娘拿起一根嵌東珠玉簪子,瞧著那模樣像是想買下,正覺得奇怪間,忽見一名打扮得相當精致,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走到那黃姑娘身邊,趾高氣揚地朝著掌櫃道:“這簪子我要了。”

“這簪子這位姑娘已經看上了,姑娘不如另選……”掌櫃有些為難。

“你打開大門做生意,也總得有些眼光才是,至少要分得清什麼人買得起,什麼人買不起。”粉衣姑娘冷笑。

“這簪子我不是很喜歡,胡姑娘要的話便給你了。”黃清姝微微笑著將簪子放了回去。

那胡姑娘又是一聲冷笑:“說得這般好聽,分明是買不起。”

接著,魏承霖便看著黃清姝又先後看中了一套珍珠翡翠頭麵、一對粉玉鐲子和一枝點翠金鳳步搖,可無一例外地,最後都被那位胡姑娘給截了去。

最後,魏承霖眼睜睜地看著她雙手空空滿臉失落地離開,不知怎的,心裡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眼神淩厲地掃了一眼那誌得意滿的胡姑娘。

那胡姑娘忽覺背脊一冷,打了個寒顫,隻是也沒有太在意,吩咐下人將她買下來的珠寶頭麵一一收好,這才坐上馬車離開了。

魏承霖深呼吸一下,心裡卻是百味雜陳。

黃將軍生性耿直,並非八麵玲瓏之人,加上他並無深厚背景,全靠著已身才拚到如今這般地位,隻是到底出身貧寒,家底有限,故而他的將軍府彆說與同品級的官員相比,便是比之品級不如他的官員也是大大不如。

魏承霖好歹與他在北疆相處過兩年,知道他們府上的狀況,隻是卻沒有想到身為將軍府的嫡女,卻連一件稍像樣的首飾都買不起,以致被人這般處處針對小瞧。

他的心裡有些難受,既為那一心為國卻生活窘迫的將士,也為那個滿身傲骨卻為五鬥米折腰的黃姑娘。

“掌櫃的,今日賺了不少?”正覺不好受間,忽又見黃清姝去而複返,笑眯眯地走到那正激動地數著銀票的掌櫃跟前。

那掌櫃笑嗬嗬地道:“不多也不少,這還是多虧了姑娘。按照約定,姑娘,這是分給你的一成銀兩。”

說完,他取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對方。

黃清姝笑盈盈地接過,掃了一眼上麵的數字,頓時心花怒放。

呀呀呀,今個月府裡的用度開銷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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