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他收斂了一身鋒芒, 沒一點他人口中冷麵閻王的模樣。
“抱歉啊, 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邢縉抬手撫摸了下照片,手指從女孩的眉眼劃過。
他注視著照片中的女孩, 眉眼中攜著款款深情,“最近公司裡忙,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再過來陪你幾天。”
“等再閒一些, 我就去看山看海, 看完回來再一一講給你聽。”邢縉說著說著, 便凝噎起來。
眼淚從眼眶滑落, 他狼狽地抬手捂眼,卻掩飾不了自己的脆弱, “其實我更希望和能和你一起去。”
“一起看山巔的朝陽, 看海麵的浪花,看天空的雲霞……”他逐漸泣不成聲。
宴歸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邢縉沒有發現宴歸的到來,拿起放在墓碑前的白雛菊, 將其舉到女孩的照片前, “我找人建造了個溫室, 裡麵種的都是你最喜歡的白雛菊。”
“如果你看到,一定會很喜歡。”說著話,他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宴歸站在不遠處,神色若有所思。
如果沒猜錯的話, 那應該是邢縉亡妻的墓碑。
這是宴歸在調查中得到的消息,原來在上流社會廣受適齡女性歡迎的邢縉,早在幾年前就結婚了。隻是由於女方過於低調,所以外界對她的消息所知甚少。
後來佳人早逝,更是少有人會提及這件事。
秉持著對亡者的尊重,宴歸沒有上前,隻是靜靜地佇立著,等對方祭奠完。
隻是沒想到,邢縉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宴歸的存在。他將手中的白雛菊放到墓碑前,用冷凜的目光看著宴歸。
宴歸敏銳地發覺了對方眼底潛藏的厭惡。
這就耐人尋味了。
原主和邢縉素昧平生,對方為什麼要用厭惡的目光看他?難道在原主不知道的時候,無意中得罪過對方?
宴歸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高,乾脆抬腿走向邢縉。
到底是怎麼回事,當事人肯定清楚。
見宴歸向自己走來,邢縉下意識地眯起了眼,心中升起警惕。
對方來者不善。
“邢總應該認識我吧。”宴歸出口的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邢縉看著他,冷峻麵容上那雙泛紅的眼眶顯得格外突兀,他開口以冷淡的聲音道:“抱歉,不認識。”
“不認識?”宴歸輕笑,“既然不認識,邢總為什麼要針對我?”說針對都輕了,那手段可不是針對能形容得了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邢縉被宴歸打擾了心情,不欲與他多說。
宴歸不在乎邢縉的冷待,依舊笑得溫溫和和,“有些事情要向邢總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我憑什麼配合你。”邢縉嗤笑了一聲。
宴歸不惱不怒,溫聲道:“麻煩邢總和我去墓園外談,以免擾了亡者的清淨。”
說這話時,他側頭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中是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年紀不大,麵容清麗。美中不足的是,對方眼角有兩指長的一個疤痕。
看到這個疤痕,宴歸本來準備移開的眼神頓住。
好眼熟。
宴歸走近墓碑,仔細去看上麵的照片。這樣一看,不止那個疤痕眼熟,女孩的麵容也變得眼熟起來。
“你要做什麼!”邢縉將宴歸扯開,冷聲斥責。
宴歸收起了麵上的笑容,“她是誰?”
“關你什麼事。”邢縉警惕地看著宴歸。
宴歸看著邢縉,露出一個惡意十足的笑容,“當然關我的事。”他已經知道原主為什麼被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