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從小一起長大, 荀彧和荀攸接受的教育是一樣的, 可是養出來的人天壤之彆,隻能說是各自性情不同,跟先生們是沒有關係的。
明明應該昏沉的腦袋, 可是怎麼感覺前所未有的清明, 荀彧從來不曾酒碎過, 既因為他知醉酒誤事,不能自製, 更是因為他不願意成為一個不能自製的人, 因此能不沾酒從來都不沾。
“叔叔,侄兒先告退了。”手裡拿著荀彧給他的玉飾,荀攸高高興興地退下去,院裡不管是荀彧的人還是唐夭帶來的陪嫁, 見著荀彧皆是一臉的恭敬, 請著荀彧進去。
屋裡的唐夭聽到動靜連忙正襟以坐, 先麵一會兒徐氏已經走了, 道是荀彧就快回來了, 她便不擾了兩人的好事, 自覺地回去,沒準外麵還有什麼事要她去辦。
這個,已婚的人所指,唐夭還是撐不住的臉紅了,好在臉上打了胭脂,旁人看不出來她是上了胭脂還是不好意思。
但徐氏相陪, 唐夭還得謝過徐氏,徐氏笑笑地與唐夭道:“來日嬸嬸給我多做幾樣好菜,讓我們一飽口福,就算你的謝禮。”
莫說荀攸心心念念著吃食,就是徐氏嘗過一回後,心裡也時常的念著,還想能多吃一些。
“這是自然。”進了荀家的門,往後就是一家人,相處的日子長著,唐夭有的是機會一展所長,請他們吃各種各樣的美食。
門推開了,荀彧走了進來,也打斷唐夭的思緒,唐夭連忙站起來,荀彧吩咐道:“備水。”
仆人們聽到吩咐二話不說地就去準備,唐夭一時不知該如何與眼前的人相處了!
荀彧緩緩地走過來,“不熱嗎?”
六月的天怎麼可能不熱,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厚重的禮服,不熱才怪吧。
“熱!”唐夭的後背滲出一層層的汗來,讓人很不舒服,再不舒服作為新婦也得等新郎回來再說吧。
“我讓人備了水。”荀彧讓人備下的水就是給唐夭準備的,說完已經坐下,他頭昏沉有些難受,唐夭走近便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詢問地道:“讓人備下醒酒湯了嗎?”
荀彧搖搖頭,唐夭吩咐道:“去煮一碗醒酒湯來!”
唐夭帶來的婢女得令立刻去辦,荀彧伸手拉住唐夭的手,“頭痛。”
突然被拉個正著,唐夭本能就想抽回來,看他頂著一張俊美無比的臉跟她可憐巴巴的說著頭痛,唐夭很想笑,卻又止住了,荀彧,好像和外麵見到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太一樣,他到底有多少麵呢?
想歸想,唐夭道:“我給你按按頭,按按或許就不痛了。”
倒是像在哄孩子,荀彧應下一聲,唐夭抽回手,給荀彧按起來,荀彧閉著眼睛,在唐夭按著他的太陽穴時說道:“你今天也熏香了,和我的香一樣的。”
唐夭一頓,她從來不熏香,荀彧聞到的香味,唐夭打趣的道:“郎君熏香,屋裡還有餘香,許是我沾上了。”
某人是忘記這是他的屋子了嗎?唐夭一坐就是大半天,能沾到他身上同樣的香味有什麼奇怪的。
荀彧側過頭似乎在認真的思考,完了點頭道:“是啊,你進了荀家,現在在我的房裡,在我的麵前,我身上的香味你也沾上了!”
喂,明明荀彧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為何會覺得有人一本正經的開車?
不不不,不能胡思亂想,荀彧不是這樣的人,她怎麼能想那麼多。
荀彧說完抬起眼看向唐夭,唐夭正在唾棄自己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沒想到荀彧突然的抬頭,目光相觸,唐夭再也移不開眼。
一直就知道荀彧長得好看,醉意之後的人,用著溫柔的眼神看著你,真能把人溺死其中啊!
唐夭吸氣再吸氣,想讓自己頂住,不就是一個眼神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了?”荀彧感覺到唐夭的呼吸不對,不解地詢問,唐夭能說實話嗎?
“沒事,沒事。”連連搖頭表示著沒事,荀彧應一聲,眨眨眼睛道:“頭還痛。”
是啊,某人隻顧著說話忘記給人按摩了!唐夭趕緊繼續地按!
“方才院裡出了什麼事?”荀彧享受著唐夭按摩,頭不那麼痛了,也就問起一些事來,唐夭道:“有人跟你說了?”
“沒有,隻是屋裡不僅有香味,還有煙味。”荀彧答之,然後再次道:“果然出事了?”
隻是聞氣味就斷定出了事,唐夭對自家的夫君敏銳的觀察力能說什麼,“你就當是有人送我們一份彆出心裁的賀禮。火嘛,紅紅火火,以後我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