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狠狠地教訓唐夭一回,讓唐夭牢牢地記住了,看彆人的戲可以看,看自家郎君的戲,萬萬不能看。
唐夭對此隻想說一句,什麼翩翩君子,都是對外麵的人,做給彆人看的而已,認識才知道,有的人,再是一本正經都是想騙人的,連帶她也是用來騙的。
可是,這樣鮮活的荀彧,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欲,又不喜於她說起旁的女郎對他的愛慕,無足輕重的人是喜或是不喜於他,荀彧從來都不在意的,她是應該要記住的。
“女郎的聲譽極是重要,她做了什麼是她自己的事,我們不能說。”荀彧在最後特意和唐夭叮囑,唐夭明白地點頭,“好,記得了,不管怎麼樣,她可以居心不良,我們卻不能以一顆不正的心對付她。”
其實荀彧說得沒錯,女郎的聲譽還是很重要的,一個女郎將自己的心意弄得人儘皆知,不知是她有意還是無意,但作為當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多管,粉飾太平。
女子的真心難得,不能娶她,卻也不該踩著人的一份心意胡作非為。
荀彧能想得那麼明白,又讓自己恪守不犯,她應該為能嫁給這樣的人高興才對吧!
目光往荀彧的身上偷偷的瞟去,荀彧道:“夭夭想看我可以隨意看,不必偷偷摸摸。”
明明有人在閉目養神的,卻像後麵長了眼睛一樣,唐夭才看過去,他卻已經發現。
“郎君,問你一件重要的事。”唐夭無法解釋好像荀彧後腦長眼睛的事,隻想問問一件正事。
荀彧還是第一次聽到唐夭用如此的口氣說起,即睜眼道:“何事?”
“我們能在潁川呆多久?”唐夭小聲地問,荀彧看向唐夭,唐夭側過頭問道:“問得不對?”
“你怎麼就想到問起這個問題?”荀彧順口反問,想知道唐夭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郎君與爹說的話難道我會沒聽見?”唐夭隻是如此的提及,唐衡提起潁川這個地方不好久留,荀彧表示沒錯,那樣一個地方確實不好久留,不久留,那是打算什麼時候搬家?
“回潁川,郎君最著急要辦的更是此事吧?”唐夭就是順著他們說起的話題有所猜測,並不能完全確定,此時問起,隻為得一個答案。
荀彧衝著唐夭道:“不想夭夭還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
提起此,頗是滿意地點頭,“很好,這樣針來不用擔心夭夭會受人蒙蔽。”
……難道她本來在荀彧的眼裡是一個可以由人欺騙的人?
無聲地詢問,想荀彧到底是怎麼想的,真這麼小看她。
“雖知夭夭有膽有識,卻不知夭夭還能見微知著。隻是一句話罷了,沒頭沒尾的話,多少人不曾放在心上,而能放在心上的人,必有所得。”荀彧隻是分析著給唐夭聽,不過都是在誇讚唐夭的話。
唐夭倒是有些驕傲地抬起頭,“那是自然,總不能讓旁人以為,郎君看中的是我的容貌。”
荀彧淺淺一笑,越相處越是覺得唐夭是一個寶藏,藏得太好,尋常人就算想探個究竟都不能。
娶回家中,成了他的妻,他才有機會一輩子慢慢的發現,終會明白她到底有多好!
“還要商量,若想舉族而遷,需得說服族中的長輩,大家同心協力,方能保得荀氏安寧。”荀彧雖然誇著唐夭,卻憂心自己未必能將此事辦妥,但無論如何,他總是要辦的,萬萬不能讓荀家亡於戰亂。
唐夭道:“郎君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會一直站在郎君的身後,幫著郎君一起做成的。”
遷族是大事,荀彧看到天下動亂,想尋個地方護著自己,也護著家人,後方安定,他們想要如何一展所長都可以。
“好。”荀彧有許多事並沒有與唐夭說起,即是因為還沒發生,也是因為這些事並不是唐夭可以幫得上忙的,而隻要唐夭與家人都好,便可令他後顧無憂,他就可以一展抱負,現在,就是要將後方全都安定下來。
從洛陽趕回潁川,一路上遇到不少的流民,也遇過幾次賊人的進犯,荀攸見此難得正色地與荀彧道:“叔叔,我們荀家得早作準備,不能將性命交到旁人的手中。”
荀彧應一聲,目光閃爍著精光,“天子令豪強可自行征兵以製亂民,這些既然是流民,何不收為己用,將來帶回潁川,或可為助力。”
“好。”荀攸立刻明白荀彧的意思,應著一聲好,帶人去安排。
唐夭和徐氏在一起休息著,聽到外麵的動靜,徐氏一聲輕歎道:“沒想到天下亂成這般模樣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唐夭感歎,何嘗不是為這天下而感心酸,徐氏搖搖頭輕聲地道:“郎君他們在前麵忙著招呼人,想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沒事,我們人不少。”荀彧把唐律都帶去了,唐律身邊有不少人,荀彧就算不顧著自己,真若遇上危險,必是第一時間顧著唐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