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再歇會兒吧。”荀彧突然一下子發起呆來,唐夭趕緊的衝荀彧安撫地說著。
荀彧應下一聲,他接下來的路怎麼走,還是要看曹操,若是曹操不再往前,荀彧還會和從前一樣,可是若是曹操往前,那麼……
唐夭不知這會兒的荀彧在想什麼,扶著荀彧躺下,唐夭出門去尋玉嬤嬤。
玉嬤嬤也是上了年紀了,這些日子荀彧一病著還要她更忙活,眼下唐夭去看看她。
荀彧一病,便順理成章的稱病不去上朝,更不曾往尚書台去,曹操大方地讓他隻管安生的休息,什麼時候病好再回來。
自荀彧追隨曹操以來,都多少年沒有空下來了,這一次荀彧難得放下諸事地休息,不斷有人上門想探望荀彧,可是荀彧一個都不見,外人能攔得住,荀攸想來沒有人能攔得了。
荀攸頗是無奈地麵見荀彧,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叔叔是在和丞相置氣嗎?”
“你是明知故問。”荀彧亦答之,荀攸一歎,“叔叔,時也,勢也。丞相隻是順勢而為。”
“非是順勢,不過是順心,順意罷了。”荀彧已經不知道此時的曹操在想什麼,原本他應該知道曹操想什麼,要得到什麼的,可是這樣一年年的過去,到了現在,成為丞相的曹操在想什麼,他已經不知道。
荀攸道:“叔叔,你何必如此。”
還是想勸荀彧改一改,他雖盼著大漢可以越來越好,但是他心裡明白著,想讓大漢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許將來的一天,大漢再不是大漢。
“我是漢臣,一日是漢臣,一世都是。”這就是荀彧的答案。
荀攸知道不可能勸得了荀彧,一但下定決心的荀彧便不管是什麼人都不可能說服得了他,荀攸此來雖然同樣有說服荀彧的意思,卻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也要勸一勸,否則真要看著荀彧痛失所有?
“所謂得所謂失,不過看你所欲為何,所求為何。失去所愛為愛,失其所不厭是為失?”荀彧明白荀攸來此是想說什麼,從早到晚他認為的得失和荀攸想的有些差彆。
“罷了罷了,叔叔都說到這般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荀彧既然都已經做下決定,便證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不怕有什麼樣的後果,隻是想從心去做罷了,荀攸擔心他的心情荀彧能夠理解,可是比起失去的身外之物,難道不是一個的信念更令人心之向往,願意一生守護嗎?
荀攸勸來知道無用,也就放棄地回去了,荀彧在家休息一養就是好些日子,隨後便來曹操欲稱公一事,一直在家裡沒有出門的荀彧站在祖宗的牌位前看了許久,一夜未眠。
第二日起,荀彧身著官服,唐夭為他親自戴上官帽,荀彧問道:“夭夭可知我要去做什麼?”
此問落下,唐夭道:“不管郎君去做什麼,那都是郎君想去做的,你想便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往後無論是什麼樣的路,都有我陪著你。”
荀彧笑了,笑得很是開懷,握著唐夭的手道:“荀彧何其有幸,能得夭夭這般待我。”
“郎君待我也很好,你待我好,我也要待你好,如此而已。”便隻是如此而已,沒有更多原因。
荀彧道:“好。”
他這一生都為了一個理想而活,為了那一束微弱的光芒不斷地往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下去的,但終究……
荀彧鬆開唐夭的手,衝著唐夭道:“夭夭,我去了。”
“好。”唐夭沒有攔,沒有想勸荀彧,隻是說著一聲好,讓她可以往前去,走他想要走的路,不必,也不需要停下。
荀彧突然要上朝,這是荀彧稱病許久以來第一次要出門,但沒有人敢管荀彧,唐夭倒是吩咐道:“去讓粲兒來一趟。”
諸子之中隻有一個荀粲尚未成親,本來他的婚期也要定下了,可是突生變故,怕是……
唐夭要開始準備了,荀彧此去,他想做的事不可能做成,對於荀彧,他卻非做不可,無論事情最後是成還是不成。
“娘子這是怎麼了,郎君去上朝不好嗎?”看得出唐夭臉上的凝重,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叫人看得莫名。
唐夭似乎意識到自己把人嚇著,朝著人笑了笑道:“挺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