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榛今天打過電話告訴喬緋會在外麵狂歡不回來,喬緋滿以為宿舍沒人,可推開門,卻看到有個女孩坐在她位置上,正在認真修指甲。
愣了愣,她望著那背影叫起來:“拿拿?”
卜拿拿轉身,見是她回來,眯眯眼張開雙手:“怎麼樣緋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喬緋的確是很驚喜很意外了。
距離兩人上次見麵都過去一個月了,卜拿拿在娛樂圈混,特彆忙,經常發微信給她都幾天後才回。
“你怎麼突然來了?”
“回C城站個代言,順便來看看你啦!”
兩個女孩說說笑笑的抱在一起,忽然卜拿拿很敏銳的推開她,又仔細在她身上聞了聞,耐人尋味的挑眉問:
“緋寶,你剛才去哪了?”
“什麼。”喬緋莫名心虛,咽了咽口水,吱唔道:“沒去哪兒啊……”
“呐,彆撒謊,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
這女人是裝了個狗鼻子嗎…
喬緋眼神不自然的躲開她,走到桌邊放包,強行解釋:“我在夜場上班,天天都會見到很多男人好不好。”
“嘖嘖嘖。”卜拿拿眯起眼睛看她,“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謊時的樣子四年沒變過?還是習慣性的會去摸耳邊的頭發。”
“……”
“老實交代,是交男朋友了嗎?進展到哪一步了?”
雖然自己壓根沒聞到任何男人的味道,但——
喬緋吹了口氣,無奈把卜拿拿按下:“不是男朋友,隻是朋友……”
花了半小時,喬緋把和霸霸哥認識來往的過程全告訴了卜拿拿。
卜拿拿聽完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天哪…緋寶,你學壞了,你竟然跟道上的大哥交往,你知不知道能爬到這些位置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們肯定從來不缺女人!你確定你那位霸霸哥真的是個好人?不是看你單純天真逗你玩的?”
卜拿拿說的這些喬緋也想過,但是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一種直覺吧,她覺得霸霸哥並不是壞人,雖然說彼此的初次見麵有點誤會,但相處這麼久——
“我能感覺到他不是那樣的人。”喬緋平靜的說:“有次我們被困在郊外回不去,一整晚,他如果真是壞人,完全可以對我做很多事,但他沒有。”
卜拿拿瞥她:“你懂欲擒故縱嗎?”
“……”
“再說你以為大哥的女人好做嗎?萬一仇家不敢動他,到時候打起了你的主意,綁架撕票什麼的,多危險啊…”
喬緋聽完皺了皺眉,陷入沉思。
卜拿拿見閨蜜神情怔怔,好像有點苦惱的樣子,擺擺手,趕緊轉了個話題:
“對了,我接了部古裝劇的主題曲,那戲還是你們熱格的老板投資的呢。”
“是嗎。”喬緋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裡,心不在焉的回:“怎麼我們老板還要投資電視劇嗎?”
“有什麼奇怪的,賀承南啊,多牛逼啊,就沒他伸不進手的圈子,玩什麼賺什麼,伍盛戎都給他玩死了,也是個狠人了。”卜拿拿說著,好奇問她:“你在熱格上班那麼久,難道沒見過他?”
喬緋想起唯獨的那一次在醫院外隔著簾子的見麵,著實算不上什麼,便輕輕搖頭,“沒有。”
卜拿拿頗惋惜的哦了聲:“有機會你可以見見,圈子裡不知道多少女明星想上他的床。”
喬緋滿腦子在想霸霸哥,不走心的答了句:
“見他乾嘛,我又不想上他的床。”
卜拿拿噗嗤笑出來:“那你想上誰的?哦,那個霸霸哥?”
喬緋臉一熱,捉住卜拿拿撓她癢癢:“上你個頭!我命令你現在馬上上我的床!!”
“乾嘛?我有男人了…哈哈哈彆!錯了錯了!”
……
兩個女孩擠在一張床上又聊了會其他話題才漸漸睡去,黑暗中喬緋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舞池裡,和霸霸哥碰撞的初吻。
悸動在心尖上反複蕩漾,遲遲平息不下來。
-
第二天晚上下班後,喬緋便按照約定去酒店幫賀承南“琴療”。
她抱著古琴箱不方便,正在熱格後門打車,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忽然開到自己麵前。
車鳴了兩聲笛,喬緋彎腰去看,車窗落下,是褚焱。
“波波姐,我送你去酒店。”
喬緋前後看了看,問:“是霸霸哥讓你來的嗎?”
褚炎淡笑了下,沒答。下車打開後車門,先把古琴箱放進去,再恭敬的對喬緋說:“他在等您。”
喬緋:“……”
汽車一路順利開往酒店,到後褚焱將喬緋送到電梯處,沒有再跟上去。他回頭,邊走邊拿著手機不知跟誰打電話說:“人到了,你可以下來了。”
喬緋沒有聽得太清楚,她抱著古琴到達28樓,走到2888門口按門鈴的時候,手心還冒著汗。
兩聲門鈴後,門被人打開。
是齊晌。
他看到喬緋一點都沒驚訝,指著身後發出水聲的浴室說:“大哥在洗澡,你坐一會。”
喬緋愣愣的啊了聲,還沒反應過來,齊晌已經把她推進去,自己帶上門走了。
頓時,房裡隻剩嘩啦啦的水聲,和稍顯局促的姑娘。
喬緋深呼吸了兩下,背著琴箱往裡走,環顧一圈,在臥室床對麵兩米左右的位置架好了琴。
她觀察過了,這裡是最好的距離,奏出的琴音能很好的傳入失眠的霸霸哥耳裡。
剛擺好琴,衛生間裡水聲停了。
喬緋心裡微微跳了下,仍鎮定的坐在凳子上調整琴弦,可衛生間裡忽然傳來男人濕氣沙啞的聲音:
“晌,把浴袍拿進來。”
喬緋皺了皺眉,不確定他在喊誰,但很清楚的聽到了他的後半句話——
拿浴袍。
她視線落到床上那件深色的浴袍上,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拿給他。
猶豫了三秒,喬緋還是站了起來,把浴袍輕捏在手裡,走到衛生間門口正要敲門,裡麵的門忽然開了。
男人正在拿毛巾擦頭,沒顧上看眼前的人,隻扯走了浴袍,語氣有些不耐煩:“你怎麼不明天再送進來?”
喬緋閉了閉嘴,直接屏住呼吸。
開門的那一刻,滿室熱氣撲麵而來,猝不及防映入眼簾的還有男人精窄的腰,以及堅實有力的六塊腹肌。他上半身殘留的水幾乎沒擦,一點點沿著線條往下滑落,下麵也隻堪堪係了一條白色浴巾。
他係得很低很低,低到喬緋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馬上躲開了視線。
這個男人這一刻明明是隨意的,但在喬緋眼裡,卻肆意到了囂張發指的地步。
她臉頰燙得厲害,又不想讓彆人覺得自己矯情扭捏,小家子氣,於是拚命穩住自己狂跳的心後,鎮定的回:
“霸霸哥,是我。”
賀承南原本背著她在係浴袍,聞聲身體一頓,轉過身來。
女孩站在衛生間門口,低著頭,兩手疊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淡定從容。
但他還是從她閃爍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三分強掩的羞澀。
所以賀承南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件浴袍送得那麼糾結那麼慢。
他在心裡笑了笑,係好浴袍,淡定無事的走出浴室,聲音落在耳後:“來了?”
“嗯。”喬緋緊跟上去,坐在自己擺好的琴旁,“說好了十點開始的,霸霸哥,你剛洗過澡,全身正處在一個放鬆的狀態,不如——”
姑娘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身後有酒瓶開蓋的聲音。
她一愣,扭頭去看。
賀承南從酒櫃裡拿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正在手裡輕輕晃動,看到喬緋不解的目光,他揚了揚下巴:
“你彈你的,我喝杯酒。”
喬緋:“……”
也好,聽說睡前喝點紅酒有助於睡眠。
喬緋沒再吱聲,轉過身,身體微傾,開始撥弦弄琴。很快,一陣清婉的琴音在房內傳開,靜靜的,雅致回響,時而有觸動人心的婉轉,時而又有淡淡的憂傷。
古琴自古以來的確有靜心悟道的作用,一般來說,聽上幾分鐘,總能讓人沉下心來。
喬緋彈得很認真,蔥白玉手揮琴自如,目光沉靜柔和,身體隨韻律起伏,嬌軟可人,像古代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
跟在夜店裡那個鋒芒熱辣的她隔著天與地的距離。
賀承南舉著酒杯坐在喬緋對麵的床上,深灰色的浴袍散漫扣著,雙腿交疊,身體前傾,一瞬不瞬的盯著麵前的女人,偶爾晃兩下杯內醇香的紅酒,唇畔弧度不自覺的揚起。
她在彈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坐在這裡。
一曲完畢,喬緋抬頭,看到賀承南坐得好好的,絲毫沒有起了倦意的樣子。
甚至…精神仿佛還抖擻了些?
她手壓在琴弦上,猶豫了會:“霸霸哥,你現在能有那種心靜下來了的感覺嗎?”
“沒有。”
“…額,那我再換個曲子。”
“不用了。”
賀承南慢條斯理的換了隻手拿酒杯,騰出的另一隻手,對著喬緋拍了拍身邊的床鋪:“你過來。”
喬緋愣了下,視線落在男人指的床單上,頓了頓,她好像明白了他話裡暗含的意思,一瞬間,她不知所措的垂下頭,手緊張糾結的絞在一起:
“那個…霸霸哥,可能我昨天沒說清楚。”
賀承南懶音:“嗯?”
喬緋為難許久,終於弱弱的抬起頭,那一刻,她眼神格外堅定:
“我賣藝,但不賣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