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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緋從DJ台上下來, 後麵有人拽住她的胳膊,聲音淹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裡,低低曖昧:
“等我一起吃宵夜?”
喬緋轉身, 疏離的抽開手臂,笑得禮貌又敷衍:“不用了。”
快速回後台,隨意拉開一張板凳坐下, 誇張的項鏈和耳環隨身體的動作而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要餓死了。”她邊說邊撕開一桶老壇酸菜。
“嘖,瞧你可憐的。”林靚希正在對著鏡子化妝, 瞥來一眼:“外麵那個DJ不是在追你嗎,讓他請你去米其林吃一頓。”
喬緋專心按比例放調料包,說:“吃人家的嘴軟, 我又不喜歡他。”
“你這人。”林靚希嗔了她一句,語氣頗有些不屑,她正要描眼影, 忽地發現眼影盤被喬緋拿在手裡,忙攔住她:
“你打住!小姐,你想用我的PM來壓泡麵?”
“……”
喬緋確實是從桌上隨手拿的, 她抱歉一聲還給林靚希,林靚希白了一眼:“估計你也不認識PM是什麼。”
背過身後又低聲:“夠你半個月工資了。”
喬緋:“……”
她其實挺想告訴林靚希,真正的PM是Pat Mcgrath, 而不是她手裡這個不知所謂的Pet Mcgrath。
這種山寨就像是超市裡偽裝成雪碧的雷碧, 或者偽裝成康.師傅的康帥傅。
但就算是這樣的貴婦眼影盤, 喬緋家裡的化妝台上也集齊了今年之前所有的款式和顏色。
當然, 這些她懶得跟麵前這個十級裝逼大姐說。滋溜著泡麵,她豎起拇指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尬吹:
“希姐真美。”
“希姐牛逼。”
林靚希上過色的眼尾得意挑了挑,明顯受用。趁對方心情好,喬緋趕緊問:
“希姐,這個月都過去一半了,英俊哥怎麼還不發工資?”
喬緋口中的英俊哥是熱格會所的經理吳英俊,因為名字的緣故,大家私下都愛叫他一聲英俊哥。
林靚希給自己化了個妖豔的貓眼妝,回她:
“我昨天問了,英俊哥說有個文件要老板親自簽名才能發工資,可老板去外地了,一個多月了還沒回來。”
日哦。
默算了身上剩下的錢,喬緋自言自語:“明天開始泡麵都不能吃超大桶的了。”
林靚希這時脫了上衣,換了件閃閃的銀色亮片裙,露出整片後背。
“小緋緋。”她紅唇輕抿,原地輕繞一圈:“我今天這身怎麼樣?”
雖然裝逼這件事上林靚希玩出了登峰造極的水平,但實話實說,她的確是個尤物。尤其是那對像水球似的胸,深V裙下搖搖晃晃,好似隨時都能掉出來。
喬緋這回發自內心的讚美:“正點。”
林靚希滿足的笑了,外麵DJ打了熱場的碟,到了她表演的時間。
看著她離開的妖嬈背影,喬緋咬著叉子走了片刻的神,最後,深長的歎了口氣。
大學的前三年喬緋的確過著寬裕奢靡的生活,喬家在隔壁A市經營一個大型的超市連鎖品牌,是當地的富貴人家,但這些年電商快速發展,喬父固執保守,沒能在第一時間與時俱進,以至於超市的市場占額逐年下降,等喬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家中產業已經負資產運營了小半年,如今能抵押的都押出去了,喬父正在融資力挽狂瀾。
隻是這個消息目前還沒傳到C城,所以在一眾朋友眼裡,喬緋還是那個讓人嫉妒的富二代,來打工也不過是體驗生活,找找樂子罷了。
喬緋不想給家裡再增加壓力,所以整個暑假都留在學校,白天給彆人做家教,晚上再來夜店打工,雙管齊下,好不容易湊夠了開學的學費,生活費卻緊巴的不行。
九月過了一大半,來熱格一個多月了,她一毛錢工資都沒拿到。
林靚希的歌聲在前台很嗨的響起,喬緋是兼職的DJ助理,混到九點就能回學校,她把泡麵幾口扒拉完,算著最後一趟地鐵的時間,拿包離開。
地鐵站在熱格背後的一條街,喬緋每次都從熱格後門的小巷子抄近道穿過去,能節約很多時間。
熱格後門是安靜的,安靜中有時還會滲著一種說不出的寒冷和詭異。喬緋來上班之前林靚希就告訴過她這裡是熱格的禁地,沒什麼事最好彆過去,就算不小心去了也要趕緊離開,彆被人看到。
所以喬緋最先從不敢過來,可自從有次無意中發現這裡可以抄近路到地鐵站後,她便大了膽子,每天行走在禁地的邊緣。
然而小心翼翼的走了個把月,喬緋連老鼠都沒看到一隻。
她漸漸肆無忌憚起來,走路抬頭挺胸還帶風,遇到天氣好的時候,她還能邊走邊哼個小曲兒,順帶著賞賞月。
就跟今天似的,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微風拂麵,沒人打擾,寂靜的後巷成了喬緋縱情放飛自我的後花園。
喬緋很樂觀,就算家逢變故,也沒覺得天要塌似的活不下去。這些年她一人在外還算獨立,精神沒被金錢物質徹底腐蝕。
上個月原本想拿了工資獎勵自己在開學前吃一頓好的,可偏偏酒吧推遲又推遲,到今天一毛錢都沒發出來不說,現在連老板也不見了影。
喬緋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黑店騙了。
正想對著月亮罵一罵無良老板,她兜裡的手機唱了起來,摸出一看,是室友高榛打來的電話。
剛好走到一處小黑屋前,喬緋便隨意的靠在門上,按下接聽——
“喂,榛榛?”
——
熱格是C城年輕圈子裡剛剛興起的潮流,整棟獨立樓體,彙聚全世界的最好的音響燈光設備和頂級DJ,去年剛開業就像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瞬間登頂C城夜店之首,在年輕人中掀起熱潮。
圈子裡都知道這是賀家太子爺賀承南隨便玩票的產業,當初這塊地不被投資商看好,地理位置偏,還有一家廢棄廠房,賀承南撿了個便宜低價購入,就在前輩們笑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不到半年,廠房搖身一變,成了如今先鋒時尚的ROGER CLUB。
之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熱格以頂尖的電音視覺效果碾壓了C城所有的夜店,諸多輕奢小酒吧加入周邊,賀承南順勢而為,跟政府合作,將那條街打造成了音樂娛樂一條街聞名全國,直接推進了整個城市的旅遊業發展。
他賺的滿盆缽體,私下卻紅了不知多少同行的眼。
商場如戰場,尤其是在夜場這種永遠不會有陽光照進的地方,有時明麵鬥不垮,陰暗的手段便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狠。
熱格後巷成排的小平房安靜幽森,光都滲不出一點,這裡是從前舊廠房用來放損壞機器的地方,酒吧開業後門常年鎖著,沒人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而現在——
屋裡亮著一盞極微弱的小燈泡,隱約能看到牆上翻出來的陳舊牆皮,氤氳煙霧絲絲遊蕩在昏暗不清的空氣裡,四五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一起,氣氛帶著沉沉的壓迫感。
這讓跪在地上的年輕男子甚至都不敢用力的呼吸。
他鼻子在流血,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聲音斷斷續續:
“晌爺,真的,真不是我!我怎麼敢做這種事,一定是誰放到我身上的,真的不是我!我,我發誓!”
叫晌爺的男人身穿黑色立領夾克,嘴角咬著一根煙,眉骨處有一道明顯的刀疤。他走到年輕男子麵前緩緩蹲下,手捏住他的臉,指尖幾乎是深深掐進了對方的皮肉裡。
小夥子麵容被擰得扭曲變形,眉痛苦的蹙在一起。
“不是你?OK,那是誰?”
齊晌輕笑出聲,笑是冷的,帶著讓人畏懼的寒意,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我齊晌從不亂冤枉人,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小夥子雙頰被捏到麻木,他痛苦搖頭,忽然意識到什麼,錯開齊晌拚命朝房內那個隱在暗處,卻唯一坐著的人麵前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