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緋是真的不知道。
她之前在琴行聽賀梟群提過一次,說自己和兒子的生日都在冬天,靠得很近,但當時她還不知道他的兒子就是賀承南。
心裡一動,喬緋冒出一個念頭,握著電話:“爸,我能不能……我想……”
喬石宇知道她想說什麼,頓了頓:“去吧,反正你在家裡也心不在焉的。”
“真的嗎?!”
喬緋激動得馬上站了起來:“謝謝爸爸!!麼麼麼!”
得到允許,喬緋一秒都沒等,馬上給褚焱重新打了一個電話,確定賀承南不在身邊後,她開始套信息:
“賀承南最近幾天都在C城嗎?”
褚焱:“應該在。”
“那晚上是回華裕公館還是回老爺子那?”
褚焱:“?”
我怎麼知道……
頓了頓,褚焱忽然意識過來喬緋可能的意圖,試探回答:
“賀總大年初五上午九點到B城出差,會待兩天的時間,我已經給他訂了B城息爾頓酒店888套房,不知……波波姐還有想知道的嗎?”
喬緋:“……”
跟聰明人說話真的太痛快了,喬緋當機立斷:“我今天沒給你打電話。”
褚焱:“明白,我從沒接過波波姐的電話。”
漂亮。
要到了想知道的信息,喬緋趕緊打開手機APP,訂了初五去B城的機票。
但這件事她沒有告訴賀承南,他總給自己驚喜,這次也該輪到自己回一個給他了,而且……
喬緋思緒綿延的想到了一個羞羞的驚喜,臉悄悄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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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有了期待過起來就特彆快了,初三,喬緋被喬石宇強行拉著去公司開了一趟會,坐在一圈都比自己大的管理層麵前,強行聽著完全聽不懂的各種銷售策略,市場方案。
初四,喬緋去了一趟市中心某商場的內衣專櫃,挑了很久,終於買了一件滿意的睡衣。
初五,她終於踏上了去B城的航班。
喬緋十分的激動興奮,這兩天她雖然也會跟賀承南電話視頻,但卻一直忍著沒告訴他自己今天要去找他的消息。
她想看到男人見到自己意外出現時的驚喜模樣,她也想上前熱烈的吻他,抱他,給他第一時間唱生日歌。
畫麵在腦子裡演練了好幾遍,等喬緋落地B城的時候,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男人開心的把她抱起來轉圈的場景了。
喬緋是晚上七點多到的,下飛機後直接打車到息爾頓酒店,基本就在同時,她在APP上訂的蛋糕也準時送到,她一手提行李一手提蛋糕的給褚焱打了個電話。
兩人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在暗中給賀承南製造一場驚喜。
“賀總還在應酬,可能在十點半左右回來。”
“好,謝謝火哥啦。”
“不客氣。”
把喬緋送到賀承南的888號總統套房後,褚焱又迅速離開,幸好應酬地點離酒店不遠,他以出來接電話為由,離開了十分鐘。
喬緋悄悄進到房間,開始策劃自己應該藏在哪裡,才可以出其不意的給賀承南一個驚喜。
但縱觀四周,能藏人的,除了衣櫃,好像也就隻有床底了。
床底有點不太雅觀,弄得不好驚喜沒有成了驚嚇,所以最後喬緋選擇了正對大門的立體簡潔衣櫃。
看了看鐘表,十點了,還有半小時左右賀承南就會回來,喬緋抓緊時間,趕緊去洗了個熱水澡。
接著,抹著香香的身體乳,換上新買的小睡衣,提著蛋糕,拿著手機,躲進了衣櫃。
最後,耐心等男人回來。
衣櫃被她悄悄拉開了一點點縫隙,她把手機拿在手裡,想第一時間錄下賀承南見到自己時的表情。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外麵有窸窣說話的聲音,過了會,門響了。
有人進來了。
是賀承南。
男人依舊是暗色係的著裝,一身砂黑色西裝氣場沉穩強大,但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憊。
進來後他脫了外套,接著扯開領帶,鬆開襯衫上麵的幾粒扣子。
好像要脫衣服去洗澡。
喬緋屏住呼吸,趕緊打開攝像,做好準備。
然後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從衣櫃裡蹦出來給他一個surperise,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她正欲推門的手嚇得又趕緊縮了回去,暫時按兵不動。
賀承南問:“誰?”
外麵的人聲音壓得很低:“送餐。”
賀承南晚上喝了點酒,回來的時候的確讓褚焱給自己訂了宵夜,他揉了揉眉心,朝門邊走過去。
打開門,還沒開口,甚至都還沒看清門口的人,他就被外麵的人直衝衝推了進來。
神智瞬間清醒,恢複警戒,賀承南警惕的看著推他進來的人。
皮草,紅裙,高跟鞋,是女人。
視線再往上——竟然是聞禮婕。
賀承南冷眼看她:“你又想玩什麼。”
聞禮婕麵色有紅暈,看起來喝了不少酒,她笑了笑:“乾什麼?”
“找你聊聊啊南哥哥。”
賀承南麵露厭惡,轉身準備叫褚焱來把人弄走,可剛拿出手機,聞禮婕卻啪一聲把手機打到地上。
“你那條未婚妻的聲明出來,知道我跟我媽在圈子裡受了多少笑話嗎?”
她話語激動,緊緊相逼:“我爸臨終前說過讓你照顧我,你是怎麼做的?這麼多年你對我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無論我怎麼低聲下氣,怎麼放低姿態,你永遠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賀承南忽然冷聲:“你想知道為什麼?”
聞禮婕歇斯底裡:“你說啊!!”
“行。”賀承南散漫的瞥著聞禮婕,“需要我幫你回顧你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在我家說過的話麼。”
聞禮婕聞言一怔,腦子思緒如潮翻湧而過。
她的十八歲?
那年她意氣風發,年輕貌美,追求者眾多,賀承南也才剛剛踏進賀氏。
可,她說了什麼……
聞禮婕眼神茫然,似在等賀承南的答案。
賀承南頓了頓,朝她反向逼近:“你住在我家,吃在我家,花著我們賀家的錢,竟然開始計算我爸什麼時候死,你能分多少個億走?”
聞禮婕眼睫顫了顫,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然驚醒——
她那天喝了酒,被眾人追捧的有些飄飄然,有人問她和賀家的關係,她一時囂張,便回了句:
“這麼跟你們說吧,隻要賀老爺子一死,起碼得分三成遺產給我。”
但她明明記得,那天家裡沒人……
聞禮婕驚懼的看著賀承南:“你……你那天在家?”
“所以能讓你舒心的過了這麼多年是看在我爸和聞叔的份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爸活著,你還可以吃頓飽的,我爸要是哪天走了,你從我這一毛錢都拿不走。”
賀承南說完就粗暴的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拎:“滾。”
聞禮婕嘴唇喏了喏,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年賀承南對自己冷淡,過去所有的委屈討好和低聲下氣在現在看來就像一場笑話,而那個看笑話的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麵前。
他冷漠無情,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聞禮婕醉意熏熏,怒火中燒,被拎到門邊後使勁掙開,狠聲說:“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紅著眼,抹去眼角溢出的眼淚,譏諷的笑出來:“未婚妻?”
邊說,她開始撕自己的衣服,很癲狂的那種撕,賀承南皺眉退後兩步:“你發什麼瘋?”
聞禮婕咬牙冷笑:“明天的新聞頭條一定很熱鬨,賀氏總裁意圖強.奸,強.奸未遂,這樣的醜聞,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妻看著是什麼滋味。”
賀承南麵無表情:“她不像你這麼蠢。”
“那試試啊。”聞禮婕扯開蕾絲衫的衣領,露出半邊肩膀,她似乎是有備而來,身上早已掐出了幾個似是而非的曖昧印記:“過年分開這麼久,你一定也很想吧?”
賀承南罵了句:“神經病!”
然後拽著她的胳膊正欲將她丟出去,外麵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裡麵的人,馬上開門!”
賀承南從聲音裡聽出,外麵來的應該是警察。
所以聞禮婕是早就做好了跟自己魚死網破的準備,而且還特地挑了他出差的日子,她知道B城不是C城,不是賀承南可以控製的地方。
賀承南沉默兩秒,忽地笑了: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
“無所謂啊,我就是要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聞禮婕目光帶著扭曲變態的興奮,嘩啦一聲撕開衣服邊角,嫵媚妖嬈的眼睛下一秒就噙上了眼淚,轉身擰開門把:
“救救我警察同誌!”
她楚楚可憐,一身狼狽的模樣馬上就引起了公安的高度警示,他們看到屋裡還站了個男人,衣領半敞,意味不明。
這顯然就是一個犯罪現場。
“警察同誌!”聞禮婕梨花帶雨,指著賀承南:“他,他剛才意圖對我…”
幾個警察馬上做出要進來製服賀承南的姿勢:“同誌,請跟我們走一趟。”
“聞禮婕。”賀承南這時不慌不忙的開口,他甚至還慢條斯理的扣起了襯衣的扣子,目光平穩,口中淡淡:“記住了,是你把你爸在我這的最後一點麵子作光的。”
扣好衣服,賀承南準備給樓下的褚焱去個電話,讓他做好可能會發生的危機公關。
彎腰,剛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微信提示收到一條新信息。
是喬緋的。
賀承南瞥了一眼——
【保護我方豬豬!護駕!!!】
緊跟著這句話的,還有一個五分鐘的視頻。
賀承南盯著屏幕看了一秒,甚至都沒有完整打開視頻的內容,就全部明白了過來,他詫異的回頭尋找視頻封麵的角度,最後鎖定了對麵的衣櫃。
看了會,嘴角浮上了隱隱笑意。
這時褚焱和齊晌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也從樓下趕了上來,一看這陣勢,都不需要解釋,褚焱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沉著冷靜應對:
“對不起,我們賀總的律師在趕來的路上,在他來之前我們不會發表任何言論,我們有權——”
“不不不。”
賀承南這時忽然轉過來打斷他,想著什麼,在原地走了兩步,而後抬起頭:
“跟律師說,我要起訴這位聞女士對我性騷擾,誹謗,恐嚇,侵犯隱私和個人名譽,以及浪費警力資源,擾亂社會秩序等十八項違法或犯罪行為。”
聞禮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