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經理第二十二天(1 / 2)

土穀綜合醫院。

“我看了前幾天立海大對不動峰的比賽錄像。”幸村依然微笑著,但英美裡卻認為比起平常,今天他笑得很勉強,“所以著急找你來,是不是打擾你的日程安排了?抱歉。”

看了錄像,所以著急找她來。這中間顯然還有一點邏輯缺口沒有填上,但英美裡沒有問。

讓幸村親口承認立海大對切原的訓練方式和教育方法有問題,無異於在新網王時間線上質問那個變異手塚自己跑去德國越前也跑去美國你這個支柱怎麼選的一樣,太不人道。

而且那也是他們各自的選擇。

“好吧,那麼是有什麼事要拜托我?”

幸村臉上的笑漸漸斂去:“英美裡也看過了?”

英美裡點頭。她早看過了好吧!乾的情報永遠是第一手的,此處為他點讚。

“切原在比賽中......”幸村措了措辭,“有意強化不動峰部長的腳傷......”

“幸村認為這種行為應該被遏製嗎?”英美裡問。

“當然。”幸村答得很快,“但我想不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何況他還在醫院裡,做什麼都不方便。

英美裡聳肩。很好解決,讓不二教訓一頓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按照劇情這麼抽風下去,最後教訓他的還是不是不二。

她輕鬆的態度感染了幸村。這位在立海大說一不二的部長大人向後倚靠在病床上,喝了一口水,才又微笑起來,對她說:“看來英美裡已經有辦法了。”

呃,突然間改口叫英美裡是什麼意思。直呼其名還需要走這種流程?是那個吧,彆人聽了哦原來你們都互相叫名字而不是姓氏了哇塞你們好親密,是這個套路吧?

不過她跟手塚好像還是在互相叫姓氏......

英美裡一邊想,一邊點頭:“如果,嗯,精市放心的話,集訓的時候我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

幸村忍俊不禁:“還是希望你不要把他折磨得太心如死灰就好。”

兩人就著病房裡的水果看了一會兒電視,英美裡正要告辭,忽然聽見幸村開口:“我總覺得英美裡很成熟呢。”

他微笑著說,“比任何人都成熟。”

英美裡愣了一秒,僵著臉笑:“哈哈,會嗎?我倒覺得手塚或者你的朋友真田君這樣的更成熟。”

幸村失笑:“那不一樣,總板著臉難道就是成熟嗎?雖然背地裡說真田多少要惹他生氣,但光是這樣也能看出,他的脾氣依然是那樣的,易怒又不受控。”

“要我說的話,成不成熟並不看他怎麼對彆人,而是看他怎麼對自己。”

他這時也已經看完了關東大賽初戰的錄像,難免點評道:“其實手塚也是這樣的人,對彆人負責、周到,這倒沒什麼。但對自己委曲求全,什麼都要拔尖、爭先、擔責,有什麼不如意就認為是自己做的不夠,拚了命要再強一些,這不好。”

英美裡深以為然。想太多,勞心勞力。不說彆的,上輩子領她入行的前輩,名校高材生、海外留學四年、家庭富足資產豐厚,保守估計小十位數。又是獨生子。

這樣的條件在金融業就是順風順水的命,結果呢,遇上行情不好的時段,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條件都做不出成績,實在太愚蠢,沒想開跳樓了。

倒不是說手塚就如何如何了,況且英美裡也聽得出來,幸村不是有意要說真田或者手塚,他是說給她聽的。

果然就聽見幸村補充:“我認識的很多前輩、長輩,裡麵也有性情疏朗的人。但同齡人裡像你這樣的還是少見。其實跡部也算一個,但他多少有家庭的影響,見多識廣,所以肚量大,也想得開。”

他接著就不說話,顯然想聽英美裡為什麼這麼‘成熟’。但英美裡能怎麼說,總不能說嗬嗬我是個二十八歲社會女穿越來的沒想到吧幸村你在我們那兒還挺受歡迎的嗯嗯。

她答不上來,幸村眨眨眼,就自然地接了下一個話題,兩人談天扯地說起初中畢業以後選學校的事,又說起未來的職業規劃。

窗外天色微微泛黃,英美裡站起身說要走了。

“好啊,確實不早了。”幸村微笑著送她出門,“下次見就是決賽後了,輸了可不許衝我撒氣——再來看我,也記得給我帶蛋糕。”

按他的脾氣,說出這種小孩耍性子的話實在難得。英美裡笑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幸村下床,替她打開門。醫院走廊裡的人聲鼎沸,喜怒哀樂,生死離彆,相比之下幸村的病房又格外安寧,像一個小小桃花源。

但人是不能活在桃花源裡的。有所求,就有所犧牲,就有所痛苦。幸村看上去悠閒溫和,但誰又能想到關東大會立海大的完敗帶給他什麼樣的痛苦呢。

英美裡慢吞吞地想著,正要走,又難免想起此人到了全國大會那副走火入魔的姿態。

當然不排除許斐剛發神經的罪孽,但眼前的幸村怎麼說都隻是一個溫柔的通透的、早熟的親和的十五歲美少年——重點是美。

要她眼睜睜看著幸村把自己逼成那樣,逼成他自己嘴裡‘不好’的掐尖求全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剛剛說到不要鑽牛角尖......我以為運動員多多少少都會有那樣逼迫自己的心理呢。”英美裡轉過身說,“沒想到精市的想法好像不一樣?”

幸村思考片刻,笑著搖頭:“我的確不是那麼想的。”

嗯?

幸村的聲音很輕,但非常清楚地傳達到了她耳朵裡:“爭強好勝,應該是運動員必備的素質,否則沒有上進心自然無法進步。”

“但當比賽結束,跳脫出來看整個局麵,你會發現影響比賽結果的因素太多。裝備、場地、天氣這樣的暫且不提。心境的影響也很重要,而這往往是爭強好勝的反麵。”

“所以......”幸村看向她,笑眯眯地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樣才是最好的。”

“不如說,一定要規定一種‘最好’、‘最適合’的人才,認為隻有這種人才才適合做運動員,本身就是一種狹隘吧。”

好吧。英美裡點頭。

決定了,今年的生日願望就是希望幸村大哥能一直像這樣心態平和,永葆青春!

*

東京,亞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四季分明,降水充沛。

英美裡坐在涼亭裡,看著雨水劈裡啪啦砸在地麵上。烏雲將天色牢牢籠住,沒有一絲光亮,就連傳統主角青學人也被這打光烘托得像反派。

照這個天氣看,今天的決賽是勢必要推遲了。

不過就算不下雨,按照劇情的不可抗性也是會推遲的,八成就是什麼場地突然爆炸、東京都所有球拍忽然集體斷線之類的靈異事件。

她撐著傘準備去找個地方買點熱飲,結果卻在球場外撞見真田+柳這對立海大二人組。

而且兩個人加起來沒一把傘。

她看了眼幾乎要在真田帽簷邊緣連出一道小水簾的雨水,搶先開口:“抱歉,這前麵的涼亭被我們先占了。”

真田偷瞄一眼她的傘,平靜答:“沒關係,我們再去找彆的地方。”

他頓了頓,“之前幸村的事,謝謝你。”

英美裡搖頭:“舉手之勞,再說我和幸村也是朋友。一點小事而已。”

真田有點語塞。他本來就不擅長跟人打交道,何況是這種古怪的情形。

他不知道英美裡是因為切原的事有點微妙的遷怒,但不過十秒她又反應過來——她算哪位啊就在這兒跟真田生氣!

兩人奇妙地僵持時,柳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丸井他們已經找到一個躲雨的地方。他示意真田先走,兩人走了一半回頭才發現切原不知道去哪兒了,沒跟上。

真田歎氣:“我去找他。”

柳點頭,他遲疑一秒,問:“弦一郎,你和青學的經理很熟嗎?”

看上去好像背著他們產生了一點奇妙的友誼......

真田也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說熟吧,也就那樣,說不熟,事實上他和英美裡接觸的次數已經很多。

尤其在幸村囑托她帶話叫他們彆太緊繃以後,真田有些無法和隊友討論的話題也會和她說。緊張是整個隊伍共有的情緒,他再和隊友說起也許會激化這種氛圍。

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聊天,不涉及訓練計劃和排兵布陣,這種做法是合理的。

不過她今天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

心情不好的英美裡正在安排所有人上車回學校繼續訓練。

“到校以後直接往體育館的方向走,注意不要淋雨。”她有條不紊地說著,“龍崎教練,麻煩您聯係一下學校這邊,把體育館的室內場地暫時安排給我們。”

有關東大會決賽吊著,要求學校的優待簡直手到擒來。隻是英美裡還沒上車,就收到幾條來自真田的短信。

【from真田:你們的一年級在和蓮二打比賽。】

【from真田:我同意了。】

【from真田:在公園外麵的室外網球場,應該會結束得很快。】

傲不死你......英美裡在心裡抓狂,腳上不停,很快就趕到了室外的網球場邊。

她還沒走近,就聽見擊球聲停了。推開網一看,場上另一邊站的卻不是柳,而是真田。

原本是柳在和越前對打,但兩人一時間不相上下,分不出勝負。

這樣下去一直淋雨難免感冒,哪怕為了一周後的比賽考慮,真田也不能讓他們繼續打下去,乾脆自己上場。

沒幾個來回,輕鬆解決這場比賽。

他和柳走出網球場,正好看見了門邊的英美裡。

剛剛狂扁了她隊伍裡的小孩,饒是真田也有一點不自在。不過英美裡並不在意這些,反正贏回來是早晚的事。

不過......

“我說,越前同學。”她聲音一響,坐在那兒發呆的越前就狠狠一抖,“私下比賽,不告訴教練、代理部長和經理。嗯?”

被真田打出的陰影瞬間被德久魔女取代。越前僵硬地扭頭,場邊那個熟悉的人影,德久大人你不是已經回學校了嗎!!!

英美裡皮笑肉不笑:“哦,我回學校了你就可以放肆了?啊嗯?”

越前狂搖頭。

“那就是我管不了你了,想和誰打比賽就和誰打比賽,經理算什麼啊?是嗎?”

越前捂著嘴流寬麵條淚,繼續狂搖頭。

旁邊柳看著那個在場上囂張強勢的小子對著青學經理如此做派,忍不住用一種看打虎英雄的表情看向英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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