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局三勝可以嗎?”華村問。
英美裡頷首:“當然。”
華村:“那麼還是用正規賽的要求,兩場雙打,三場單打。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隊裡好像有兩組很優秀的雙打吧。”
她聳聳肩,一派溫婉可親:“這樣的話,希望能讓你的壓力小一些。”
華村微笑,英美裡也笑。兩個人笑得一陣陰風四起,榊監督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他反正不打算當總教練......
菊丸:“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如果輸了一定會死的很慘。”
大石:“我讚同你的觀點,英二。”
英美裡掃了一眼對麵的球場。勉強能打一下雙打的除了基本沒什麼雙打意識的忍足,以及才被她訓了一個月的伊武,好像就沒有彆人了。
不過城成湘南的那兩個人她不是很熟悉......嗯,那個白頭發的高個子好像是華村的得意弟子?多半會上單打。
至於跡部肯定也是要上單打的,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誰是第一道防線,誰是守門員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對麵的雙胞胎應該會安排雙打。”英美裡說,“雙胞胎天生的默契加上兩個人的技術都相對成熟,本身就占有優勢。所以我們這邊也不會安排任何新鮮的組合。”
“菊丸大石或者鳳和宍戶,誰想要上第二雙打?”
四個人都舉手了。畢竟大家都知道這種比賽無非就是教練之間的尊嚴戰,跟選手的關係不大,所以都想上場為英美裡爭一個開門紅。
而旁邊華村也已經把木更津兄弟叫到自己跟前開始囑咐。
“OK,那就鳳-宍戶上吧。”英美裡無可無不可地決定。
按照網球王子裡的雙打戰力表來看,這兩組無論是誰上都一定能贏。
而華村也是相信著這一點,所以故意把英美裡的優勢保留下來。
這樣一旦她最後比賽輸了,就必須毫無異議地把教練權拱手讓給華村。
就在比賽開始的同時,神尾切原幾個便捧著本子圍了上來,還是按照在合宿時的老規矩開始實時寫觀賽報告。
不僅是他們,在旁邊觀戰的伊武、裕太和海堂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本子開始寫起來。
他們當然還被關在場外,不二看著身邊奮筆疾書的弟弟,差點愣了,問:“裕太這是在做什麼?”
“啊,老哥,這是我們和德久學姐合宿的時候做的。平時看比賽的時候做好觀賽報告,後續複盤的時候會很有啟發,也可以學著從旁觀者的角度掌控比賽的節奏。”
伊武和海堂也是這樣回答旁邊的隊友。
忍足喃喃:“我一時不知道是該感慨她新鮮的訓練方法,還是該感慨這群小孩居然這麼聽她的話。”
第二雙打的雙胞胎之後,對麵的第一雙打上的是樺地和若人弘,這顯然是一個被放棄的組合。兩場雙打順利拿下,接下來的第三單打就變得尤為關鍵。
英美裡的視線在越前和切原中間來回掃過。
這兩個算是目前她組裡單打實力最強的兩人,風格又大相徑庭。如果對麵是派出華村自己的學生神城,那越前上無疑更適合,畢竟他曾經打敗過對方,但是......
英美裡回想起越前在合宿時的表現,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第3單打切原上吧,有問題嗎?”
越前壓了壓帽簷:“沒有。”
英美裡點頭,招手讓切原過來的間隙順便把劉海彆住。
就是因為沒有問題,所以才更有問題啊。
神城玲治的基礎體能顯然是要比切原更強的。無論打左旋球右旋球,還是吊球扣殺,他的姿勢都相差無幾。
預判突然派不上用場。切原似乎被他的姿勢攪進了迷局,一籌莫展連丟數分。
比分打到3-1,英美裡叫了暫停。
“現在的節奏很好,就這麼打下去。”
華村滿意地微笑著拍了拍神城的肩,“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你最能代表我的指導理念。玲治君,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神城點點頭:“當然。華村老師,我不會輸的。”
場邊的忍足問身邊的跡部:“你覺得呢?這一場她會輸嗎?”
不用說也知道他話裡的‘她’是指的誰。在忍足看來,兩場雙打贏在選手本身,而第三單打如果輸了會對英美裡那一邊的士氣造成很大的打擊。
而她那邊剩下的選手裡,梶本本身就是華村的學生,派上場說不定給她來個背刺。何況這邊上單打的還有跡部。
所以如果第三單打輸了,這一場比賽恐怕對於英美裡來說就很難拿下了。
跡部沒有評價,兩人的視線都望向英美裡的教練席。
而此時,她也在說著和華村如出一轍的話。
“現在的節奏很好,就這麼打下去。”
英美裡用圓珠筆敲了敲手裡的筆記本,“你是不是自己回去又有訓練過?比之前合宿的時候對球落點的控製更精確了。”
切原撓撓頭,嘿嘿一笑:“沒辦法,副部長他們要求很嚴的。”
好慘一小孩。英美裡毫無同情心地把毛巾往他懷裡一塞,說:“按照這個節奏來看,打到3-3的時候,你能夠比較順利地進入紅眼化的狀態。”
“就按照之前訓練的情況來就行,對麵說實話感覺並沒有比伊武和財前他們強,對吧?”
她略顯狂妄的發言顯然得到了切原的大力認同。小孩狂點頭,興奮地握著球拍上場了。
一切如英美裡設想的那樣,接下來的兩局都由切原拿下,分數來到3-3。
而第7局開始兩個球後,切原的眼睛開始充血變紅。
場內外都是一片驚呼聲。有人有意無意用視線去打量抱著手臂的真田和柳,就連柳自己也忍不住去看真田的表情。
“弦一郎.....”他欲言又止。
說實在的,立海大當初把切原送去英美裡手底下合宿本身就是因為幸村的堅持和真田的默許,其他人並不相信英美裡能夠給切原帶來什麼顛覆性的改變。
而現在看來,她似乎也隻是想要利用切原焦躁的紅眼狀態來獲得比賽勝利而已。
柳一邊想著,一邊往場上看去。但越看他越發現不對。
“切原這是恢複正常了嗎?他的情緒看上去很穩定,球也沒有刻意往對方身上打。”
柳有些困惑,“但他的速度和力量顯然和平常不一樣啊?”
不少人都有同樣的困惑,不同的是有的人身邊就能得到解答,比如不二。
聽完裕太的解釋,他點點頭:“這麼說來,是英美裡引導他逐漸掌握了紅眼狀態。不僅沒有選擇徹底放棄或者徹底沉淪,反而把這種狀態給他的力量和速度加持,化作了自己的武器。”
不二的視線落在教練席上少女的身影上,她的頭發好像又長了一截,已經快要到蝴蝶骨的位置。淡淡的橡子白在陽光下蕩出一片粼粼微光。
“真不愧是她。”不二微笑。
打到5-3,切原還差一個球就到賽點。華村終於坐不住了,也叫了暫停。
“玲治君,冷靜下來。”華村的手指在教練席的椅背上不停敲著,“按照我的說法來做。我不是說過嗎?”
“我給你們每個人都規劃好了最適合的打法,你剛剛被切原突然變強的力量和速度嚇到了,但從現在開始,頭腦恢複冷靜。按照我說的做,就能把比分扳回來。”
暫停結束,兩邊又重新上場,走前切原囁嚅著問:“學姐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英美裡:?
喜歡被嘮叨是什麼毛病?斯德哥爾摩立海大版?
“我沒什麼要說的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夠全自動給自己製定戰術、自我鼓勵自我調整。”
她攤攤手,“可惜注定隻能是一個想法,不過正是因為你們做不到,所以才需要教練吧。”
“這些方麵我來搞定。至於其他的,當然要靠你自己看著辦了。”
她話說的很有點不負責任,但切原卻驕傲地笑起來,腦袋一揚球拍一揮,表忠心道:“學姐放心!我一定會贏。”
他說到做到,沒有再給神城任何機會,6-3拿下了第3單打。至此,龍崎組對華村組的所有比賽徹底結束,英美裡3-0拿下勝利。
華村的風度依然維持得很好,她和英美裡握了握手:“恭喜。看得出來他們很信任你。”
信任嗎?英美裡眨眨眼:“可能因為我也很信任他們吧。”
她的視線掃過神城,沒有多說什麼。且不說她沒有好為人師的習慣,何況她和華村教練的教練觀本來也談不上誰高誰低,隻是風格不同略有衝突而已。
華村喜歡用自己的模式去引導選手,為選手量身定製計劃,進而就像她所說的——打造一個一個的作品。
不可否認,這也算是因材施教的一種,但教練對選手的職業生涯插手太多,難免會在選手身上落下教練的痕跡。
英美裡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華村的做法必然不是她所欣賞的,但她又欣賞什麼?又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教練呢?
龍崎組的小孩們都圍了上來,開心得上躥下跳。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跟著英美裡當然比中途轉去華村總要好很多。
“恭喜了,英美裡。”不二也走進場內,“也辛苦了,之前四周很累吧。”
英美裡虛弱地擺擺手:“彆提了,簡直想做恐怖分子精準襲擊每一個精力過剩的國中二年級男生。”
她還要說話,不二卻指了指她的包:“手機好像在響?你是不是關震動了?我隻看見屏幕亮著。”
英美裡一看,果然有人來電,屏幕顯示手塚國光。
哦,這家夥打電話來乾嘛?那天他莫名其妙發一通邪火,英美裡還沒找他算賬呢。
她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那頭手塚說:“之前你發短信問的全國大會的事......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我們這一屆的全國大會和奧運會撞期,已經通知取消了。”
還沒等英美裡震驚完,他又送上一個重磅消息。
“我今天的飛機,明天早上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