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裡:“謝謝你,但是真的不必了。總感覺會有什麼危機在等待著我,你送了的話我會非常不安......”
說話間,她已經被天童拖到了電影院。
今天一起出來看電影的還有山形隼人和賴見英太。說起來瀨見雖然經常被天童嘴他私服土味,他也經常回嘴天童發膠抹的太多,但他們倆關係意外的還挺好。
說不定天童也算是白鳥澤的潤滑劑呢——
這個想法一直維持到英美裡拿到電影票的瞬間。
“吹替版。*”她乾巴巴地問,“吹替版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吹替版嗎?沒有英文原聲的那個意思嗎?”
山形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天童的老毛病了。這幾次他跟我們出來看海外電影都是吹替版,下次要當心啊。”
英美裡無語:“他是什麼電影刺客嗎?還要當心......”
話是這麼說,英美裡還是跟著他們進了放映廳。她看電影的時候習慣把手機保持靜音,所以直到看完出來,才發現手塚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晚餐決定在就近的麥當勞解決。天童和山形去排隊拿餐了,座位上隻剩下瀨見和英美裡。
她朝對麵說了聲抱歉,把電話打回去:怎麼了?突然打電話,剛剛在看電影沒有聽到。
啊。我要回來了。手塚說。
英美裡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才慢悠悠地問:哦,快畢業了嘛,也是該回來了。那你是打算之後留學英國?
骨科醫院的小花園裡,手塚坐在長椅上看著麵前活蹦亂跳的一群外國小孩。
等他回去的時候,也會像他們一樣健康自在。
他對這個認知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大概暑假結束的時候,我會回來。後麵還要繼續上課、準備材料。”
手塚停頓片刻,補充:“還有就是,我的手完全治好了。”
英美裡眨眨眼:“那很好啊,恭喜你。等你回來的時候給你做大餐。”
她掛上電話。對麵瀨見問:“男朋友?”
英美裡:?
她露出一種“大哥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用一種冷靜的語氣斬釘截鐵地駁斥:“不是的。”
瀨見卻露出一臉遺憾的神情:“有男朋友其實更好啦。在宮城這邊,大部分看排球比賽的女生最後都會喜歡上及川徹。”
“先說哦,他可是白鳥澤頭號敵人。所以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說不定能對及川徹免疫.....”
天童端著餐盤回來:“什麼什麼,瀨見見在說什麼?你是在說那個第二次見麵就想把英美裡挖去北川第一的及川徹嗎?”
瀨見等人第一次聽聞此等八卦,立刻讓天童細細講來。
天童就講了英美裡在北川第一練習賽當代理教練的輝煌戰績。
對麵山形和瀨見都是頭一次聽。他們光知道英美裡的誌願方向說是要當教練,但這就跟每個打排球的人都說我要當職業選手一樣,空口無憑嘛。
而且運動員至少能夠從她平時的訓練量和戰績來判斷潛力,教練又該怎麼判斷呢?
所以在此之前就算牛島和天童都說過,他們也隻認為這無非就是一個很聰明很優秀的女生,想在排球部當經理過一過教練的癮。
但是帶領一隊一年級打敗北川第一的正選,哪怕隻是一局,這也太恐怖了吧......
北川第一在宮城的統治力,這幾年基本僅次於白鳥澤,在山形幾人看來也算得上無冕之王了......
天童一邊就著他們的表情下飯,一邊補充:“更好笑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若利君被人噎住。你們知道若利君很擅長噎彆人的。”
兩人紛紛點頭。跟牛島若利說話必備的就是一根健全的喉嚨,否則真的很容易被他的直球噎住。
也不知道這份懂,是他們的福,還是他們的孽。
天童繼續娓娓道來:“若利君從入校以來一直都是絕對王牌,對自己也非常自信,這個大家都知道。結果那天比賽的時候對麵用了針對性戰術,隻想著把他看死。”
“然後呢,若利君畢竟也隻是一個人類嘛,所以力有不逮,確確實實被限製了。其他隊友和當時初中部的教練都沒有說什麼,覺得如果是若利君的話呢,肯定可以很快恢複狀態帶領大家走向勝利這個樣子。”
他吸了口可樂:“我感覺若利君自己也是那麼想的。所以才會在英美裡問他‘需不需要下場?或者讓彆人幫你分擔火力’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表情......哈哈哈哈哈!”
說著又開始笑,笑得停不下來,整個人往後倒。被英美裡麵無表情用一根手指頂了回去。
山形和瀨見也愣住了。牛島的威名即便不是白鳥澤的學生也如雷貫耳,真的有人能膽敢在比賽中對他說這種話嗎?
他們看英美裡的眼神帶上了不自覺的敬畏。
天童擦乾笑出來的眼淚,繼續說:“更好笑的來了。比賽結束以後,若利君不知道怎麼想的——當然我現在也經常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總之他走到英美裡麵前,然後跟她宣布:‘我以後要當職業排球選手’。”
哇,這此起彼伏,比剛剛的吹替版電影刺激多了。
瀨見嚼著薯條,迫不及待追問:“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英美裡一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突然選中說這句話的表情,淡定回複他‘哦,那加油?’”
天童說著學起了英美裡的語調,故意把嗓子捏細了一點,模仿起她那種略微欠揍又很平淡的表情。
三個人立刻笑倒一片。山形直接把可樂打翻一杯,黏在瀨見今天的大紅色立領襯衫上。
英美裡在旁邊麵無表情地嚼著雞塊。
她現在把誌願改回烏野還來得及嗎?
*
在宮城的日子過得很快,就像每一個學生時期的暑假一樣,國三的暑假眨眼間就結束了。全日本的學校都在九月重新開學,這次要直接上到新年了。
九月有個好日子,23號是英美裡的生日。
當然,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家人,再就是網球部那一幫烏合之眾。
沒辦法,本來英美裡並不拿自己的生日當一回事,畢竟和上輩子的並不一樣。但網球部裡的正選但凡有一人過生日,那一天必然是他的受難日,會被整個部裡的人輪番惡搞。
英美裡對欺負人一向很有心得,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很快她的生日就被手塚曝光了。
為此手塚幫她寫了一周的英語作業,才算把這個巨大的錯誤填補上。
當然惡搞歸惡搞,每個人都會收到來自其他正選的禮物。
一般來說手塚不二英美裡三個人是沒有人敢欺負的,所以對他們來說,在網球部過生日就隻是純純的享受。
英美裡將桌上的一堆禮物掃進抽屜裡,微笑著應答了全班同學對她的祝賀。
隨即垮下臉,怏怏地對菊丸說:“如果可以早退那才是真正的享受。為什麼過生日不能早退啊?”
菊丸也怏怏地趴在桌上,像一隻被木天寥榨乾了精力的貓:“我也好想早退,一點都不想上課......”
不二豎起課本擋住嘴唇,輕聲提醒:“英二,荒川老師在看你......”
他語氣輕柔,聽上去幾乎媲美鬼片。菊丸嚇得一個激靈坐起來。卻因為過於顯眼被荒川一個粉筆頭砸中:“菊丸英二!都要畢業了還在我課上睡覺,出去罰站!”
英美裡旁觀了不二害貓的整個過程:“不二君,你好狠的心哪。我要打電話給貓咪保護協會投訴你。”
不二朝她抽屜裡那一堆禮物盒努努嘴:“沒辦法,我的好心都送給你了嘛。”
他說的是今年送給英美裡的心形相冊。非常神奇的是,這種形狀的相冊要做得難看很容易,做得好看卻很難。
但在不二的妙手生花之下,無論是外殼還是內容看上去都很有藝術感。
說到這個英美裡就無語:“你怎麼連我小學的醜照都有啊.....”
不二無辜:“手塚給的。話說越洋郵件確實有延遲呢,差點就趕不上了~”
英美裡:......
英美裡:“我恨青梅竹馬......”
對於國三生來說,真正需要聽課的人已經不多。英美裡更不在其中,所以仗著小泉榮子女士對她的偏愛,乾脆提前開溜。
比較慘的是,因為校服是短裙所以一直沒能騎上自行車。哼,等去了白鳥澤她一定要申請給女生也做一套長褲校服......
英美裡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家走去。走著走著,忽然撞上一堵人牆。
她抬頭一看。好經典的同人環節,真是讓人完全想不到這個驚喜出場的人居然是手塚呢。
不過幾個月不見,確實多多少少有些微妙的陌生啦。
英美裡站在原地看著,手塚朝他走來,像以前的每一次放學一樣。
少年穿著簡單的白毛衣,灰色長褲,手裡那杯熱奶茶順手塞給她:“走吧,送你回家。”
“那家可麗餅店換成賣飯團的了。”兩人經過上次買可麗餅的地方,英美裡說,“我就知道可麗餅做那麼難吃是不會有活路的。”
“那就買個飯團?”手塚自然地接話。
英美裡衝他豎起大拇指:“手塚君,世界上就缺少你這種聽得懂人話的人才啊!”
手塚:......
手塚:“謝謝誇獎。”
兩人在店裡買了一個熱乎乎的飯團,內餡是炭燒鰻魚。英美裡把飯團掰成兩塊,塞了一半給手塚:“阿姨怎麼說?我聽我媽媽講,她不是很希望你去留學。”
“還好,當我答應她每次放假都回來之後,她很快就改變主意了。”
手塚回想了一下,“感覺這才是她本來的目的。”
英美裡讚同:“本來的事。阿姨大智若愚、舉重若輕......”
手塚無奈:“在我這兒誇她有什麼用......”
他頓了頓,說:“德久,幫忙拿一下紙。”
炭燒鰻魚的醬汁是褐色的,手塚穿著白毛衣的確不方便在包裡摸紙巾,隻好讓英美裡代勞。
不知道手塚怎麼吃的,手指和嘴角到處都是。該不會去了趟德國心智直接返老還童了吧?
英美裡的手伸進他的口袋,摸到的卻不是紙巾。
本著尊重**的考慮,她本來並不打算拿出來。但手塚看她的眼神告訴她,這個東西好像本來就是給她的。
搞什麼啊?跟我耍這種花招?
“這是什麼?”她拿出一個小盒子。
手塚看著她有些呆愣的表情,微笑起來。他心裡記掛了一天,但那些沉重的、酸澀的東西在看見英美裡的瞬間消散了。
“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連聲音都變得很輕快,他說,“我在德國打街頭網球贏的錢。不是很多,所以也不貴,不用擔心。”
好吧,確實不貴,從這盒子就能看得出來。英美裡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細細的手鏈。
“這上麵是什麼......錨?”
“對,是船錨。”
英美裡沒有追問。將盒子關好放進包裡:“謝謝你,當然如果你告訴我你是為了給我過生日所以特意趕回來的,我可能會更感動。”
手塚沒忍住,笑了出來:“那很遺憾,我是因為今天的飛機票最便宜。”
“生日快樂,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