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是新的起跑線!佳佳,咱們可不能落下——必須得是一中!彆的學校都是失敗!”
“佳佳,媽媽給你報了小提琴班!不喜歡?唉呀,小孩子哪有喜歡練樂器的,練著練著不就習慣了嗎。雖然累,但以後總有好處的。你想,以後考上大學,你就能在同學麵前表演小提琴曲了!”
“你從來沒有爸爸媽媽失望過,高考一定也不會的,對不對?爸媽都相信你,從沒有給過你壓力,我們都知道你是個省心聽話的好孩子。”
“選專業這種事兒,你還小,沒進入社會,你懂什麼?金融專業好,銀行穩定!爸媽能害你嗎?就填這個了!”
“你爸說的也對,女孩讀什麼研究生啊!浪費時間浪費錢,抓緊找個穩定的好工作,將來嫁個好男人就對了!”
“你李叔叔的孩子可是在海城讀的碩士......你當年高考也沒考贏人家,研究生可不能輸了,好好考啊!考到首都去!要考名校!”
“什麼叫胡來!當時讓你進銀行,那是圖穩定!現在本科不值錢了,我不是立馬叫你出來考研究生了嗎!”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喜歡能當飯吃嗎?能賺錢嗎?未來找得到工作嗎?”
......
“英美裡?怎麼了?”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讓英美裡從久違的回憶裡清醒過來。
大概是因為那天聽村形說起國立掌控欲超強的媽媽,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是不是累了?”大平說,“也有可能是不習慣,畢竟也是第一次真正在比賽裡拿到指揮權嘛。”
一般來說春高的預選賽在10~11月結束,寒假終了春季開學後才會進行正式的春季高中排球聯賽。
而今年的春高預選,也是英美裡上高中以後首次在正式比賽當中,拿到鷲匠親口給她的指揮權。
作為種子校,白鳥澤首先輪空第一輪,接下來兩場打得都比較輕鬆。
對於已經在英美裡手裡配合了一年的現有陣容來說——至少在宮城縣內——他們最大的敵人談不上是哪所高校,更多是他們自己。
“好了,整隊,準備休息了。”英美裡拍拍手,“下午還有一場,大家好好放鬆一下。”
她和檜森學姐一起把場上的東西收拾好,鷲匠則在一邊毫不留情地評價選手表現。
“說實話沒什麼好講的吧?”天童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溜過來,“鍛治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呀......話說你剛剛為什麼走神?”
一些沒必要的敏銳……
英美裡攤手:“我要是知道當然就不會走神了。反正你來了,自己的水杯自己拿走吧,彆麻煩我跟檜森學姐了。”
天童遭受無妄之災,垮著臉叫隊友來領水杯。
“那你呢?”
“我去一趟洗手間,一會兒3號球場見。”
說完,英美裡便徑直往場館的洗手間走去。不過說實在的,按照鷲匠老師那一套,至少要把每個人罵上一通,大概就是30分鐘打底。
這樣算下來,等她從洗手間出來,這群人也不一定能到3號球場。
英美裡擦乾淨手穿過走廊,忽然看見一群穿藏青色隊服的身影。學校的名字好像是仙台商?
她沒記錯的話,這是下午對戰的學校。
英美裡正想側身從他們旁邊經過,但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他們在議論自己。
“要我說白鳥澤那個女經理根本就是嘩眾取寵,大家都是高中生,她憑什麼能指導選手啊?”
“不過白鳥澤不就是這樣嗎?喜歡打造明星啊明星。”
“開什麼玩笑......!像牛島那樣,怎麼說也算有幾分實力。但那女經理根本就是沾了彆人的光啊!”
其中一個人冷笑兩聲:“換做是我在場邊當教練,隻要有牛島在我照樣能贏啊,真是搞笑——”
英美裡倒也沒有很在意他們的說法,反正馬上就要把人送回老家了。生氣也談不上,誰會跟閒著沒事跟傻x生氣啊?
她打了個哈欠,平靜地從這支隊伍旁邊側身經過,完全不在意她的突然出現讓多少人險些嗆死。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平靜的態度反而激怒了這群人,下午比賽開場前,他們居然專程跑到了白鳥澤的隊伍麵前來。
“聽說咱們萬年優勝的王者白鳥澤,今年用一個女經理來當助理教練啊?”
仙台商的選手假裝是從旁邊經過閒談,但聲音卻非常大,顯然有意要讓白鳥澤的選手聽見。
“看來白鳥澤也沒落了!居然搞這一套做戲。”
旁邊有人跟他一唱一和:“倒不是這樣哦,聽說很多大學看重社團經曆,所以就有人專門鑽這個空子,給自己的履曆增光添彩而已。”
“真的嗎?那這麼看來,還是咱們這些要上場比賽的選手更慘一點啊!莫名其妙當了人家的墊腳石......”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控製不住地去看白鳥澤眾人的表情。當然,從成績上來講,白鳥澤是縣內毋庸置疑的王者之師。
但即便打的再好又怎樣?每年進兩次全國大賽又怎樣?還不是會淪為彆人的工具?
要說他們真的有多憤慨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同時欣賞到白鳥澤人難看的臉色,似乎也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