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葦若有所思。
但第二局開始後,同樣的小聰明派不上用場了,梟穀打得愈發不順。因為音駒總能想方設法適應他們的進攻,但梟穀卻始終適應不了音駒的接球。
木兔的攻擊力被製約住,第二局比分直接被扳平,1-1進入到第三局。
“剛剛隻是個小挫折!”鷲尾未雨綢繆地拍了拍木兔的肩──他擔心這家夥一會兒又出現什麼心態問題。
說了半天沒有反應,鷲尾皺起眉:“木兔?喂,我說木兔!”
“啊?什麼?怎麼了?開始了嗎第二局?”木兔茫然地抬頭,“那就上吧。”
鷲尾又感到一種濃厚的不祥之預感。他咬咬牙,轉身向英美裡跑去:“德久——”
英美裡從筆記本裡抬頭:“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
“我感覺木兔的狀態不是很對,可能心態又要失調了。”
真是麻煩死了。英美裡暗歎了一口氣。
她不是第一次麵對木兔的精神失常,但每到這種時候,她就很想突然發明時光機,一路火箭直飛到俱樂部時代,收獲一個已經可以自我調節的成熟木兔。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英美裡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準備上場吧。”
她一轉臉,發現一邊赤葦緊張得手都攥成一團了。
注意到英美裡的目光,這位一年級就在強豪校擔任首發二傳的少年笑了笑,麵色如常,但緊攥的手還沒有鬆開。
“學姐......不用把木兔學長叫回來,說點什麼嗎?”
他以為按照德久學姐的脾氣,是不會容許場上出現任何意外狀況的。
英美裡搖頭。她不回答,赤葦也沒辦法,隻能乖乖上場。
木兔現在當然還做不到自我調節,於是連續幾個球拿不下之後,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
這位點燃氣氛的王牌狀態低迷,梟穀的得分也慢慢停滯了。
很快,隨著黑尾和三年級MB的發力,音駒的得分逐漸趕上了梟穀。不知不覺間甚至反超,比分來到18-13。
【這就是防守型打法的最終形態嗎?】英美裡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句話,轉念又想不對,鷗台還沒登場。話又說回來,鷗台應該更偏向於發球攔網的模式......
啊!真該讓白鳥澤跟音駒居打兩場。試一試最強的矛能不能攻穿最強的盾。
不過這麼一說臉皮真有點厚了,憑什麼說牛島就是最強的矛啊!彆的不說,佐久早就正在隔壁場暴揍宮兄弟呢。
英美裡警惕。她該不會被牛島那家夥的自信傳染了吧?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第二局比分來到20-14,音駒遙遙領先,英美裡抬手叫了暫停。
她沒有跟其他選手多說,拉著木兔直奔主題。
“你低著頭乾嘛?”她挑眉。
木兔悶悶不樂:“我感覺自己很沒用。明明之前國青合宿的時候英美裡有教過怎麼我在場上調動積極的情緒,但是這都過去半年了,我還是做不到。”
英美裡無所謂:“做不到就做不到唄。”
木兔震驚!兩隻眼睛圓溜溜的像銅鈴:“真的嗎?你真的是英美裡嗎?是不是被誰冒名頂替了?是牛島吧?想騙我實力下降,是你嗎牛島?”
這家夥到底什麼腦回路啊?她這麼纖細柔美的少女怎麼可能是牛島!
英美裡狂怒地薅了一把他的頭發,木兔這才將信將疑地消停下來:“一言不合就薅頭發,應該是英美裡沒錯吧......”
英美裡:你到底是靠什麼判斷的啊!?
天啊,跟他計較下去估計太陽下山了都說不完。
英美裡乾脆無視了他,直接指示道:“之前你迷路的時候在我家玩過遊戲,對不對?”
木兔點頭。他還記得那天,那時候他還在上初中吧,啊,德久家的西瓜很好吃......
“那麼接下來,最少還有五分可以讓你打,在這五分裡,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攻破音駒的攔網。”
英美裡豎起兩根手指,指尖微彎,模仿攔網的選手:“就把這五分當做你的五條命。我不管你現在狀態有多差,可以失敗,可以打不過,但是必須要把每條命花在有價值的地方。”
木兔坐在長凳上,兩腿翹了翹:“那萬一攻破攔網,對麵一傳依然能接到——”
“那就不是現在要解決的問題了。不是說了嗎?眼前的這個遊戲唯一的boss就是攔網,一傳是之後的大魔王了。”
英美裡大概確實有什麼魔力!木兔一邊上場,一邊在心裡確信。
從國青開始,他、飯綱、尾白幾個人就已經習慣了去聽從英美裡的指示。她給出的方案總是有效,她指出的錯誤總是關鍵。
英美裡的威信不是輕輕鬆鬆得到的,而是靠她每一次每一次精確到位的指導堆砌出來的。她的魔力也不是光靠幾句話就能施展的,而是一種......
讓木兔把其中原理講清楚,實在太難為人了。
不過言而總之,他對英美裡有一種無條件無底線的信服。
所以雖然很不像話,但英美裡讓他認為這是一場遊戲,他就真的這麼認為了。
五條命。木兔想,說起來不多,但也不少。
他得好好利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