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裡傳來通知入場的聲音。英美裡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踝。
天童笑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上場了呢。”
“那怎麼可能呢?”英美裡回給他一個端莊大方的微笑,“我隻是在提前預演,你們輸了的話我該怎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眾人啞口無言地看著她原地做了幾個拳擊的動作。
這算哪門子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啊!曉之以拳動之以腳是嗎?
“好的,我們可以看到白鳥澤學園已經進場!”
解說高橋對白鳥澤的情況已經是爛熟於胸,簡單介紹了幾個選手之後,將重點放在了英美裡身上,“雖然我相信忠實的春高觀眾們不會不知道,但以免有今年才開始看的愛好者,還是不得不著重介紹這位二年級的女高中生。在我看來,她算得上是白鳥澤的靈魂人物之一。”
“在此之前,白鳥澤的成績在宮城縣也算突出。但每每進入全國之後,內部結構的鬆散和隊員之間配合不足,會讓這所以攻擊力著稱的強豪校在其他對手麵前敗下陣來。”
“當然,這一屆他們擁有了牛島若利,這位即便著眼全國也相當出類拔萃的優秀攻手。”
“然而關注排球比賽的都知道,一位強力攻手對隊伍的改變微乎其微,這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他的搭檔補充:“更何況不隻是白鳥澤,這一屆當中,各個學校都在不斷湧現出優秀的攻手。譬如稻荷崎的尾白、井闥山的佐久早等等。”
解說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我認為白鳥澤的靈魂人物是這位經理,德久英美裡同學。”
搭檔將話頭接過去:“其實在報名的名單上,德久同學填報的職務除了經理之外還包括助理教練。此外去年國家青少年訓練營,她作為分管教練也有參與。”
“一個高二的學生!觀眾朋友們,僅僅是一位高二的學生,她已經擁有了帶領一隻原本成績不佳的球隊一路衝進IH決賽拿下優勝的奪目戰績,還成為了國青合宿的分管教練。”
高橋喝了口水:“我倒認為白鳥澤的戰績並不是德久同學能力的最大體現。你有發現嗎?這一次春高,他們的變化已經非常明顯。”
“就像現在,麵對IH決賽中取勝過的狢阪,按照我對往屆白鳥澤的了解,他們首先會感到興奮,轉而就是想要立刻取勝的焦躁。在焦躁中,則會將這支隊伍的特色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你是說,過度依賴個彆強勢的攻手?”
“對。其實在去年的一些比賽中,白鳥澤依然有這個問題。因為過度緊張或者焦慮,而把球集中傳給牛島選手。”
他聳肩:“當然從心態上來說我很能理解,但這樣一來難免會讓進攻變得單調、容易看穿,讓對手擁有可乘之機。”
搭檔笑:“你這麼一說,白鳥澤往屆似乎從來都是這樣。他們的優勢在於有個人能力突出的強勢選手,反過來講,劣勢也是過於依賴個人能力突出的強勢選手。”
觀眾席上,正戴著耳機聽解說的木兔聳聳肩:“我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劣勢,隻能說這是白鳥澤的特色。”
木葉點頭:“的確,按德久的說法,任何東西都是雙刃劍,隻看怎麼用而已。”
赤葦關注著場上的比賽。從那次合宿之後,他和英美裡的聯係沒有斷過,時不時討論該怎麼引導木兔學長的心態問題。
討論多了,他偶爾也難免偏頗地認為學姐應該是在選手心理這方麵格外擅長。
但這場比賽來看,似乎不止如此。
另一邊的觀眾席上,同樣在觀賽的佐久早評價道:“打得非常聰明、靈活,不說的話我不會覺得這是白鳥澤的比賽。”
飯綱總結:“隻要狢阪稍微流露出一絲退意,球立刻集中給到牛島,不打死不罷休。”
“但如果對麵重振旗鼓,白鳥澤又馬上收縮起來,調整自己的腳步,重心放在攔防上減少失分。”
解說們的意見也大致統一:“白鳥澤在攻防之間的轉換非常迅速,而且具有彈性。讓人想起了IH比賽時牛島選手那個經典的超級接球,以及接下來迅速的起跳扣球。”
“也許那就是一個暗示?”
“哈哈哈,那也太戲劇性了吧!”
搭檔將話題拐回來:“我想這正是德久同學帶給他們最大的一份禮物。她不是簡單改變了白鳥澤的風格——畢竟牛島這種級彆的選手,放之不用未免太過浪費。”
解說補充:“德久同學應該是用自己的風格影響了白鳥澤的風格,又或者說填補了白鳥澤的風格。”
“需要強勢進攻的時候,依然是那個用一門大炮就能轟開三人攔網的白鳥澤;但其他時候,這支隊伍變得更加沉穩有彈性,用更豐富的姿態去尋找對手的漏洞。”
“不再像一柄脆弱的劍,雖然尖端非常銳利,但一折就斷。現在看來,更像.....”
解說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搭檔立刻接話:“狢阪叫了本場的第二個暫停啊,接下來他們就沒有這樣打斷走勢的機會了......”
反倒是在觀眾席觀賽的其他學校選手,耳朵裡還塞著耳機,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個詞。
——【鐵錘】
攻擊力驚人,壓迫性強到不可思議。但對麵進攻時又固若金湯,紋絲不動。
“雖說有點奇怪......”
宮治看向突然出聲的雙胞胎哥哥:“嗯?”
“不過,一想到學姐手裡拎著大鐵錘準備砸人的樣子,我就好興奮啊。”
宮侑兩眼發亮,直勾勾盯著場邊抱著手、麵無表情的英美裡:“好想和學姐真刀真槍地打一次比賽啊~”
宮治:......
宮治:“你是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