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上的英美裡卻不如隔著電視機的及川和岩泉想象的那麼輕鬆。
在正式比賽當中投入五色,這件事是由她提出來的。五色的上場必然要輪換另一個WS,於是大平被替換下場。
後者充分理解戰隊的決策。但這也意味著一旦五色發揮有一點差池,都會被認為是英美裡獨斷專行的失誤。
“這就是為什麼你現在表情看上去像一隻便秘的鴨子嗎?”天童好奇。
五色哆哆嗦嗦地瞪了天童一眼:“天童學長,請、請不要說奇怪的話!”
說完,兩條腿跟踩高蹺一樣,走一步停一下,慢慢地挪到發球線。
山形回頭看了他一眼,差點笑噴:“天童,剛剛那個比喻太絕了!那真的是很像!”
五色深吸一口氣,發出了他在本屆IH正式賽上的第一個發球。
當然是跳發。球一離手,他就慶幸起來。手感很不錯,既不會太低導致觸網,也不會太高導致出界。力度速度線路,都如同他無數次模擬練習所想的那樣,應該能夠得分——
“好!我們可以看到井闥山的王牌攻手佐久早順利地接起了這一記強勁的跳發!佐久早這個選手也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非常全麵。可以說是目前聯賽當中,作為WS來說攻防綜合水平最高的一位選手了!”
高橋大肆讚歎:“雖然想來這也是為什麼作為二年級的後輩,佐久早聖臣卻能和牛島若利、桐生八兩人並列稱為全國三大主攻手。”
隨著他激情澎湃的解說,排球從佐久早的雙臂彈飛。
他這個球接得有多好呢?英美裡在場邊想,堪稱完美的地步。
一般來說無論是接發球還是接扣殺,首先要求就是要接住,不能錯過或彈飛。光是這一個要求就需要選手精準判斷球的落點、保證自己的速度足夠衝到落點、還要及時調整手臂的位置來碰到球。
其次就是落點。為什麼跳發很恐怖,很具有威脅性?接不住當然很恐怖,但接飛了也同樣恐怖,因為會直接飛回對手場地形成機會球。畢竟彈飛的吊高球對於對手來說是很好處理的,因此接發球的落點很重要。
而控製落點,就需要完全化解大力發球帶來的衝擊,並且不斷微調自己的姿勢和手臂觸球的位置,來將球儘可能往二傳、或者能打調整攻的攻手方向墊過去。
這一切,都要求在微乎其微的幾秒鐘,甚至零點幾秒鐘內進行。這也是為什麼接球總是很難到位,無論是接發球還是接扣殺。職業賽場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似乎所有人都在場中隨地亂跑,而很少能給一個完美的接球,就像佐久早所做的這樣。
球送到飯綱手邊。他大叫一聲好球,隨即起跳,用手指施加力度,讓球飛出一個漂亮且快速的弧線。
完美的一傳、完美的二傳。這一球將發球權從白鳥澤搶回井闥山。
五色深深吸了口氣,“抱歉,如果不是我的發球被接到......”
瀨見拍拍他的後腦勺:“想太多啦!這球就算若利發也是一樣的,是對麵那個二年級能力太逆天了。”
天童從旁邊冒出個頭,眼睛圓溜溜睜著:“不過阿工的話,應該也有成為全國三大主攻手的潛力吧。”
五色一頓,立刻雄心勃勃地雙手叉腰:“沒錯!就像學長說的這樣,我要以更高的目標要求自己,用更優秀的水平鞭策自己才行!”
川西默默從他後麵經過,一邊感慨:“怪不得德久學姐喜歡你啊,工......”
這麼好騙,誰不喜歡啊?
*
大比分來到1-1,雙方各下一局。在旁邊作壁上觀神隱很久的鷲匠忽然開口:“把工換下來吧。”
英美裡抬頭看了一眼場上的狀態,應了聲好,扭頭找裁判協調換人。
五色上場本來就是奇招。一般來說,一支隊伍裡不會同時上場兩個非常強勢的主攻,比如五色和牛島。
好比烏野一般是大地在協調東峰,梟穀是木葉在協調木兔,白鳥澤則是大平在協調牛島。這和選手的站位、技術好壞無關,而和性格、隊伍整體的氛圍有關。
哪怕是稻荷崎,宮治和尾白也存在互相調和的關係。這兩人中尾白在實力上或許更突出,但性格卻更圓融合群。所以宮治反而是那個攻擊性更強、更尖銳的WS。如果所有攻手都隻懂得前進而不懂得後退,場上的防守首先就會出現問題。
再者,過於激烈的隊內競爭也會乾擾二傳的判斷。
“所以......就是這樣,接下來輪到你上場了。”英美裡站在大平麵前,“雖然我們總說五色是這一場的秘密武器,但是——”
大平指了指自己,“你該不會是想說,我才是秘密武器吧?”
他雖然用了反問句,但臉上依然是佛度眾生的和藹表情。有時候英美裡也相當佩服此人的表情管理,話說大平如果不打排球轉而出道做偶像好像也不是不行,就他這個情緒調節和表情管理,簡直吊打演藝圈無數人了吧。
她正浮想聯翩,大平忽然正色:“我知道。我會好好發揮自己的優勢。”
說完又笑起來,拍了拍英美裡的肩,轉身上場去了。
好省心啊!!英美裡抱著兩個感歎號流寬麵條淚。大平!你為什麼是大平呢?你為什麼隻有一個呢?如果白鳥澤是六個大平那該多好管啊!
她不挑人的,她隻在乎人聽不聽話......
英美裡倒也沒有隨口騙人,大平無論怎麼說也算得上白鳥澤的秘密武器。他有著所有選手中最開闊的視野,即便在比賽進程當中也能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隨時注意雙方十二個人的動態。
簡言之就是排球高尾了,是有那個鷹眼啦鷹眼。
觀眾席上,一位發型相當獨特的少年正在和隊友點評場上的比賽。
“你說誰會是我們決賽的對手呢?”他托著下巴,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在問。
旁邊的大個子從鼻子裡噴出一聲嗤笑:“我們的比賽都還沒打呢,你就確定我們能進決賽了?星海光來,你可不要太傲慢哦,驕兵必敗哦。”
星海看他一眼,“你很希望我們輸嗎?白馬。”
白馬立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