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送一句不要錢的讚美後,他接著又看一下另一邊的不二周助:“這位是?”
跡部即便不大喜歡須王環一上來就搶他風頭的誇張做派(英美裡:你也好意思說彆人),但基本的社交禮儀還是有的,於是給他介紹:“我的朋友,青學網球部不二周助。”
鳳鏡夜飛快掃過他的麵容表情站姿和穿著,繼續營業微笑:“你好,我是鳳鏡夜。”
最後才看向英美裡:“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跡部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雖說他知道鳳鏡夜和須王環這群人搞了個不倫不類的男公關部,也知道他們把一切女性都視作要用體貼和愛去關照的客人——鳳鏡夜他不確定,但須王環那家夥估計是真這麼想的。
但‘美麗的小姐’‘嗬護’‘體貼與愛’這種詞彙,加諸在德久英美裡此人身上,總讓他感覺到一種相當的違和感,而且......
“你好,我叫德久英美裡。”
“你好,我是鳳鏡夜。”黑發少年說著,變魔術一樣掏出一張名片,“櫻蘭高校男公關部也很歡迎外校的客人,如您有空,請一定來玩。”說著,將名片塞進她手裡。
英美裡保持微笑:“當然。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去光顧——”
果然!他知道他那股怪異感是從哪來的了!跡部大徹大悟:這兩個人給人感覺根本一模一樣啊!
要說外貌當然相差甚遠,而且鳳鏡夜要說明顯更像不二幸村這種蔫壞的人吧?但跡部看人一向很準,幸村不二再怎麼聰明腹黑,大多也限製在正常高三生的水平裡,跟鳳鏡夜這種從小搞家族鬥爭、混在人精子堆裡摸爬滾打的類型完全不同。
他這種用表象掩飾的精明和冷淡,以及骨子裡沒變過的利益至上主義,明顯跟英美裡是一路人啊。
哦,對,英美裡根本不掩飾......
沒等跡部感慨完,剛剛還在門口狗狗流淚的須王環就拉著春緋走了進來。
他對這次冬令營可謂是憂心忡忡。因為這位櫻蘭特招生還穿著男裝,他也不放心去貿然拜托其他不認識的女生。直到看見疑似自家副部長的熟人,頓時精神抖擻地走過來。
“您好,這位......”他看了鳳鏡夜一眼,後者給他一個‘德久’的口型,“德久小姐,我是櫻蘭男公關部的部長須王環,叫我環就可以。這是常陸院光、這是他雙胞胎弟弟常陸院馨......”
英美裡還是那副見客用的微笑:“你好。”
心裡抓狂,她知道她知道她每個人都知道!不用一個一個給她介紹好吧!她都能聽見不二在旁邊跟幸村討論男高中生與雙胞胎顯性基因產生的線性關係了。
她挨個跟這群男公關部少年打了個招呼,最後被須王環拉到角落裡,仿佛在商量恐怖計劃一樣細聲細語討論起來。
“那個,德久小姐,你彆看春緋長得清秀又帥氣,但其實她是女孩來的!”環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英美裡的表情。
瞞是肯定瞞不過,畢竟冬令營吃住都在一起,按鳳鏡夜的說法就是“不能指望每個人都是環這樣的白癡”。要是能提前定下室友,他多少能安心一點。
剛剛環也和鳳鏡夜確認過了,有跡部做擔保,眼前這位德久小姐的人品應該是可以得到保證的。
很多不知名受害者對這個結論表示情緒良好。
“......所以想拜托德久小姐,在冬令營期間稍微照顧一下我們家春緋。”
環又想流淚了!整整兩周的冬令營他都看不見春緋!
春緋無奈:“請您不要自說自話!”
她很不好意思,忙著替人找台階,漂亮的深棕色圓眼睛望向英美裡:“學姐要是覺得不方便,完全可以不用理環學長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好可愛......小狗狗......
春緋臉很圓,下巴卻尖尖的。眼睛又圓又大,比她矮一截,每次看過來都像一隻討食的小狗......
英美裡深吸一口氣:“不麻煩,沒關係!”
“哎呀太好啦!”環一秒複活,整個人從黑白回歸彩色,“那就拜托你了德久小姐!”
春緋緊繃的肩頭也放鬆了一些:“那就要麻煩學姐多多指教了。”
看來小姑娘也不是不擔心,隻是不想太麻煩彆人。英美裡忍不住笑了,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須王環頓時高興得吱哇亂叫,拉著春緋又是一通‘春緋交到女性好友爸爸很感動’‘爸爸舍不得你’之類的宣言。春緋保持==的表情聽了半天,實在受不了了,把他和一直說個沒停的常陸院兄弟往門外趕。
眼看都趕出去了,須王環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一個華麗轉身,衝進教室裡。
他像一陣金色旋風刮到英美裡麵前,充滿紳士風度地向英美裡再次表示感謝:“之前鏡夜說,他已經給了你我們的名片?那麼就期待美麗的公主前來光臨獨屬於你的城堡了。”
他單膝跪地,輕輕地吻了吻壓在英美裡手背上的他的手指。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英美裡:“......這都什麼台詞......”
旁邊的鳳鏡夜替她解答:“上周請話劇社的同學們幫忙編的,大致概念是《男版長發公主》”
又溫文爾雅地補充:“城堡裡還有很多小吃和周邊售賣,不嫌棄的話,歡迎光臨。”
跡部聽得好笑,心想你跟她比這個?這家夥初三就搞這一套了,賣過的周邊比男公關部乾過的蠢事都多。
英美裡一秒進入官方狀態,跟鳳鏡夜麵對麵說起客套話,原地開啟《誰比誰更客套》比賽之東京大學分站賽。
另一邊則完全不是這樣和諧友好的氣氛。
幸村溫柔地拍了拍不二:“還有很多天呢,他總不會不再來了。”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不遠處須王環的身上。後者像是危險雷達被激響,茫然抬頭四周看了看,又低頭哭著去抓春緋的手,被常陸院光抱住腰動彈不得。
不二點頭:“是啊,他總不會不再來了。”
隻要須王環還會出現,他總有出這一口氣的機會。
但這並不是須王環的問題......
他看向英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