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無視了他們兩個完全不正經的瞎扯,回答了最開始的問題:“我想狀態的穩定應該也是非常重要的考量標準吧。”
他毫不心虛地自吹自擂:“首先,我的狀態一直是平穩的。無論跟什麼樣的隊伍比賽、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我都儘力去做到我能做的。”
“至於桐生學長,他跟我稍微有些不一樣,他是......”佐久早想了想,“儘力去做到他能做的最好水平。”
英美裡饒有興致地問:“那牛島呢?”
佐久早眼睛一亮:“牛島學長?他永遠都沉穩、處變不驚、一往無前、毫不退縮。”
雖然他聲調還是平淡,但眾人都看出來他外表下的激動。
英美裡:......來了,開始吹起來了。
佐久早咳了一聲:“牛島學長的話,與其說他一直在做到自己能做的,或者做到自己該做的,不如說他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
英美裡當然不必說,飯綱跟桐生牛島佐久早三人都先後配合過,對他的話當然也深有體會。倒是古森追問了一句:“什麼意思?我完全沒聽出來你們三個有什麼區彆?”
佐久早看他一眼,給了一個簡單的例子:“就好像我們三個——好吧,也算上木兔學長——都在跑一場馬拉鬆。”
“假設我們跑完這場馬拉鬆的最短用時全都一模一樣,因為全國三大主攻綜合實力差彆並不大。”
“對於我來說,我的目標就是用一個浮動不大的時間區間,健康安全地跑完全程。至於要怎麼讓自己跑完全程的時間縮短,對我來說是場下該考慮的事,我不會想要做到超出自己實力的任何事,因為那是不現實的。”
古森點頭:“確實,感覺聖臣跟挑戰極限這個詞完全不沾邊呢。”
佐久早:“這是一種明智的處理和對風險的合理規避。”
古森:“我也沒說什麼啊!繼續吧繼續!請繼續吧!”
佐久早白他一眼:“桐生學長則是咬準了這個最短用時,試圖能每次都在這個時間衝到目的地。他總是想在每一次比賽中都發揮出自己的最好狀態,但我們都知道對運動員來講這幾乎並不可能。”
“至於牛島學長......他的目標並不在這場馬拉鬆的終點,而是下一場馬拉鬆的起點。他的目標是更短的到達時間、更好的個人狀態。”
“很難說誰的理念更好吧?大概對每個人不同的性格來說,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佐久早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摸出運動水杯灌了兩口,“就像你沒辦法想像我像桐生學長一樣認為場上的一切都需要我負責。”
古森若有所思:“對哦,如果你是桐生學長的話,應該就不會和阿侑吵架了。”
“那是那家夥的問題。”佐久早不滿。
古森不搭理他,問:“那木兔學長呢?”
佐久早冥思苦想一會兒:“木兔學長......大概是跑著跑著感到口渴,就去場邊喝水結果迷路了的類型吧。”
英美裡邊聽邊笑,笑完指著場內說:“今天木兔好像沒有迷路呢。”
狢阪的二傳試圖通過打亂赤葦節奏的辦法來影響梟穀,這和之前白鳥澤有一次做法很相似。不過不同的是上一次白鳥澤隻是以赤葦為中介,最後想要打亂的是梟穀的一傳;但狢阪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赤葦。
好在最後關頭,木兔穩住了學長的尊嚴,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飯綱看完‘切’了一聲:“沒勁,又是這種主攻拯救一切的戲碼。”
他們二傳也有小群。據飯綱說,不少二傳都在偷偷吐槽自家攻手。
什麼‘球明明不在那裡還瞎跳跳完了怪二傳陷害嗬嗬’、什麼‘除了精神偶爾消沉什麼都很好’、什麼‘有學長懂這道數學題怎麼解嗎?’、什麼‘彆再那麼拚命了所有人我真的會累死’、什麼‘不會接一傳的統統下地獄吧’,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當然,偶爾會有‘主攻拯救世界二傳天天背刺,排球隊指定背鍋位,我們的口號是:“今天,你背了嗎?”’這種精神狀態不穩定的發言誕生。
“具體誰是誰我可不會告訴你哦。”他目光警惕,“我是要替我的同胞保守秘密的。”
英美裡:......
英美裡:“我壓根也不想知道啊。話說那個‘不會接一傳的統統下地獄’聽上去精神狀態也不是很是好啊!”
比賽結束,他們也紛紛從觀眾席上起身,跟日向影山告彆後慢吞吞地走下樓梯。
剛到後台,佐久早舉手了:“啊,我去一下洗手間。”他說。
剩下三人便在不遠處的樓道裡走廊裡等他,結果古森抬眼一看,發現熟人一枚,
“那不是赤葦同學嗎?”他挑眉。
英美裡探頭一看,果然是赤葦:“他一個人坐在這乾什麼?”
飯綱好奇:“我去看看。”
結果走近一看,發現這家夥在哭。飯綱更好奇了:“你哭什麼啊?”
赤葦結果英美裡遞過來的紙巾擦著眼淚,一邊鼻音濃厚地回答:“我、我打得太爛了......我太給學長他們拖後腿了......”
他此言一出,彆說英美裡,飯綱都愣了。作為二傳的前輩,作為昨天才被麵前這家夥淘汰的二傳的前輩,飯綱勃然大怒:“我拜托你!你有什麼好哭的啊!你可是贏了哎!我昨天輸了比賽也沒哭啊!”
一連四個感歎號。英美裡想,這家夥是真的很激動了。
他在赤葦麵前暴跳如雷,赤葦卻毫不受影響。表情冷靜、眼眶通紅,還輕輕地抽了抽鼻子,冷靜指出:“那不一樣。”
飯綱更怒了:“那有什麼不一樣的??”說著,罵罵咧咧地起身,“虧我還想看笑話來著,這有什麼好哭的啊!等你們哪天輸了比賽再哭吧!”
“那應該等不到了。”
木兔突然出現在走廊裡。他懶洋洋地靠著旁邊從洗手間出來的佐久早,後者的表情一度在‘好想把自來熟的學長推開’和‘儘管他很煩但他好歹是學長’之間瘋狂橫跳。
好在木兔替他解決了這個煩惱,沒多久就鬆開佐久早,一把跳過去勾住飯綱的脖子:“飯綱!你果然還是來了嘛,果然還是很關心我的嘛——”
飯綱扭頭:“不,我是關心桐生。”
木兔:“我不信,你肯定是關心我。”
英美裡在旁邊聽得想抓緊跑路,你們男高真的很黏糊......他到底為什麼要在這裡聽這些男高聊莫名其妙的天啊??
但還沒來得及跑,木兔又抓住了她,數著手指跟她掰扯:“你看哦,英美裡。白鳥澤今年沒有進全國,但打敗你們的烏野昨天也被已經被淘汰。不僅如此,他們還淘汰了阿侑在的稻荷崎。”
他數完,看了飯綱一眼,殘忍地掰下另一根手指:“井闥山也已經被淘汰......”
接著,這隻高個子貓頭鷹雙手叉腰,神氣十足地說:“今年的冠軍,必將是我們梟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