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見不乾:“說好的炸雞排——!”
牛島這會兒也不流淚了,往前走兩步回到他原本在廚房的站位:“咖喱裡麵有蔬菜。”
英美裡:“可是我想吃點綠色的。”
牛島點頭,在瀨見‘若利你又屈從了!’的指責聲中從冰箱裡拿出一袋荷蘭豆:“隻炒荷蘭豆?”
瀨見這會兒又不惦記他的雞排了,興奮地提議:“蝦仁!荷蘭豆炒蝦仁!”
山形也說:“炒蝦仁是挺搭配的,很清淡。”
荷蘭豆炒蝦仁成為了整張餐桌上唯一一道綠色的菜——牛島的炒時蔬說得高大上,英美裡還以為是什麼呢。結果做出來一看就是咖喱的邊角料,炒洋蔥胡蘿卜土豆。
除此之外,大盤小盤的各色烤肉圍著中間這一隻顯眼的烤乳豬。每個人手邊都有一小碗牛島煮的咖喱,裡麵是用高壓鍋壓得軟爛的牛腩。
主食有米飯,也有買回來的炒米粉。飲料則是冰可樂和冰牛奶。
山形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抬手按了播放鍵。屏幕上繼續放起了死○來了,英美裡抽了抽嘴角,轉身背對屏幕開始扒飯
“哎?英美裡~是不是怕了?”天童興高采烈地湊過來,“死○來了一點都不可怕啊!膽子這麼小......”
牛島看她一眼:“她隻是覺得惡心吧。”
瀨見儼然不記得出門之前他明明是尖叫聲最大的那個,這會兒反而又跟著天童一起嘲笑英美裡:“若利你彆替她挽尊了,什麼惡心!她就是害怕了——”
他正洋洋得意,電影裡的背景音就愈發詭異起來,甚至有些刺耳。瀨見回頭,屏幕上那個練體操的女孩身下的體操器械螺絲開始鬆動,隨之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一下、一下,聲音越來越大,器械也搖晃得越來越劇烈。終於,‘砰’的一聲,螺絲崩裂、器械垮塌,女孩也摔得七零八落。
那麼高摔下來,又剛好摔在尖銳的地方......
瀨見:......
瀨見:“真的好惡心......”
小插曲之後,山形立刻換了下飯影片。甚至不用征求意見,所有人有誌一同地選了《孤獨的○食家》
英美裡:“不是,既然有這個,你們為什麼非得用死○來了下飯?”
山形無辜:“瀨見不是說他不怕嗎?”
英美裡看向瀨見。這人臉色慘白瞳孔渙散,一看就還沒從剛剛那個體操少女的場景舒緩過來。這還不怕?這家夥大概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吧!
畢竟早上才下飛機,除了英美裡其他幾個下午又都沒有睡覺調時差。熬到晚上確實熬不住了,所有人紛紛收拾東西上床。
“明天乾什麼?”天童問。
他們來夏威夷旅行是純玩,沒有任何旅行計劃,也不打算去任何景點,想乾什麼乾什麼。
英美裡說:“早上起來啊?吃早飯。”又給自己打個補丁,“如果我起得來的話。”
天童:“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總之起得來的話我就去吃早飯,我記得這有一個香蕉薄餅還挺出名的。想吃~”
英美裡踩著拖鞋上樓洗澡睡覺了。她一點不嫌睡得多,實際上鬨騰了半天,這會兒又有點小困了。洗完澡換上睡衣,就鑽進空調房的被窩裡開始玩手機。
男生宿舍比她熄燈還要更早,運動員的生理作息健康到不可思議。黑暗裡已經能聽見瀨見平穩的呼嚕聲。
“這家夥心裡沒事,果然睡得很快啊。”天童小聲說。
山形問:“所以你們白天乾嘛打架?”
英美裡在廚房裡不知道,估計還以為這兩個人隻是像平時一樣小打小鬨。但山形看得出來,天童大概是真的有點小生氣的。對於他這種脾氣的人來說,小生氣那也已經很恐怖了。
大平也同樣好奇:“覺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啊,所以若利做了什麼?但若利也不像是輕舉妄動的......”
天童磨了磨牙:“誤會、誤會而已。”
他和瀨見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英美裡在給若利擋燈光。但那時候他不知道啊!從後麵看,就是若利斜靠在餐桌邊,英美裡踮著腳湊上去......
這不是就一下子誤會了嘛!
話說他一直以為是若利單戀來著,平時那些玩笑和若有若無的攛掇都是因為知道若利絕對不會察覺、更不會付諸行動才那麼肆無忌憚。就像貓不會吃人,所以人有事沒事揉它一把;但如果身邊是隻老虎,人還敢動手嗎?
他大致解釋了一下,和大平山形一起習慣性無視了牛島的理解水平,甚至沒有過多遮掩就直接說:“我還以為他們在乾什麼呢,其實隻是因為若利切洋蔥辣到眼睛,英美裡在給他擋。”
大平理解地拍拍他的被子包:“那就是沒事了?沒事就好。”
雖然畢業了,這樣的友誼和羈絆當然是持續下去最好。山形打了個嗬欠:“沒事就睡吧睡吧,明天我想去衝浪呢。”
“所以你本來以為我們在乾什麼?”牛島忽然問。
空氣停滯了一秒。
他們之所以敢大喇喇在當事人麵前討論,就是因為牛島這人天然到了一種境界。即便親口質問他‘是不是對英美裡有企圖’,他都會反問‘企圖是什麼,企劃的同義詞嗎’,這樣的水平。
天童乾笑一下:“呃,我以為你們在,就是,有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牽手啊擁抱啊之類的,英美裡畢竟是我表妹嘛,所以有點激動了。”
他又開始給自己找補:“不過若利的話不會的吧!哈哈!應該從來沒想過這方麵的事才對,畢竟是若利嘛!”
山形聽得心生不忍,天童啊這可是!白鳥澤頭號小惡魔天童覺,什麼時候說話這麼語無倫次毫無內容過?也就若利能把他逼到這個水平了......
不過都這樣了,應該可以把若利搪塞住了。山形和大平不約而同地想,翻身把被子一裹準備睡覺。
又是幾秒沉默。
“會的。”牛島說。
他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聲音低沉:“想要牽手、擁抱、肢體接觸。會有這種想法的。”
“......和誰?”山形小心翼翼地問。
牛島聽上去像是覺得他這話問得很奇怪,且沒必要:“和德久。”
偶爾會很小心,不敢多靠近一厘米。但偶爾......
又很貪心。
想再接近一點點。
山形驚恐的臉色在黑暗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一寸一寸扭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黑著臉的天童。
天童:......
天童:“若利,我們果然還是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