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楚楠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於是問紀晚:“你今晚還回家嗎?已經有點晚了。”
紀晚:“回。”他腦子還有點不清醒,需要理一理。
楚楠竹沒有挽留,隻是說:“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回去的。”
楚楠竹:“你一個……”他猶豫了一會,又道:“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送你。”
他說的那麼堅定,紀晚也不好再佛了他麵子。
兩人出了門,紀晚住的地方距離楚家有一段距離,雨停了,但楚楠竹怕路上又下雨,還是帶了把傘送紀晚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不知道該怎麼理清楚現在的情況。
楚楠竹握緊傘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兩個在八歲互換完後紀元鋼就把紀晚帶走去了另一個城市,楚楠竹那天晚上見到紀晚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回來了?
“嗯……一個月前吧,他忽然就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
“那他還……還喝酒嗎?”
“喝的,每天都喝。”
“喝多了……會打你嗎?”楚楠竹停下腳步,紀晚也跟著停下來,回複:“不會,我儘量避開他的。”
楚楠竹:“那就好。”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從屋外看裡麵黑黢黢的,看來紀元鋼沒有回來,紀晚回頭對他擺手:“謝了,你快回去吧。”
楚楠竹微微抬起頭,路燈下給他的皮膚打了一層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每天去看看她。”
“她可能看到你,病情會好轉一點,昨天晚上鄰居報警她又跑出去騷擾其他小孩……”
“所以,我才那麼急趕回家,抱歉沒有幫你。”楚楠竹又一次對紀晚說抱歉。
“她一直都念著你,你要是每天和她說說話,指不定哪天她的病就好了。”
紀晚手裡摸索著鑰匙的金屬表麵,片刻後他開口:“好,我每天放學了和你回去看她。”
隨後故作鎮定:“那你等下回家注意安全,我先進去了。”
“嗯。”楚楠竹說完他也轉身準備離開了,隻是離開之前天上又開始飄起了小雨,他打開黑傘,身影逐漸遠去。
紀晚打開門,屋內是很黑沒錯……但,有聲音。
艸,紀元鋼回來了?!他才剛意識到這個事實,就感覺一陣風快速襲來。
紀晚躲過這個攻擊,翻身的同時按下牆壁上的開關,紀元鋼手裡捏著個啤酒瓶,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醉醺醺的揮舞著酒瓶:“死哪裡去了?”
紀晚沒回答。
紀元鋼瞬間暴跳如雷,他將酒瓶砸向紀晚,紀晚偏頭躲過去,玻璃碎片有不少濺到他臉上,劃拉了幾道小口子。
紀元鋼還想撲上來,紀晚又靈活的躲過,並且腳下一勾,紀元鋼轟然倒地。
此時就是要跑啊!
紀晚拉開門就跑出去,也不管身後紀元鋼有沒有追上來,他這個身體本能的害怕紀元鋼,驅使他速度離開。
外麵雨下大了些,剛跑出去,他的頭發便被淋濕了,紀晚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能拚命狂奔。
前方有一棟矮房,屋簷下站著一個人,他在看雨,手指間正夾著一根煙,火星明明滅滅,在雨夜中將熄未熄。
“楚楠竹?!你怎麼沒走?”紀晚劇烈的喘氣,他很驚訝的事有兩件。
第一是楚楠竹居然還在,第二是楚楠竹居然會抽煙!
楚楠竹將煙撚滅,隨手丟進垃圾桶,看著紀晚臉上的傷口:“他打你了?”
正說著,紀元鋼大吼大叫的追了出來,楚楠竹眉頭一緊,立刻拉起紀晚的手就跑。
跑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終於沒有聽到紀元鋼追過來的腳步聲了。
紀晚劇烈的喘氣,扶著牆好一會才緩過來。
楚楠竹神色陰鬱:“他還是老樣子。”
“什麼……什麼……老樣子。”紀晚剛說完便反應過來,想來楚楠竹小時候也沒少被紀元鋼打,所以才會這麼說。
“跟我走吧,你彆回去了。”楚楠竹收緊手上的力氣,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紀晚點點頭,兩人立馬返回楚家,張雨依舊留在房內睡覺,楚楠竹將他拉回自己房間,推進廁所,邊開暖氣邊叮囑道:“你快進去洗澡吧,我去幫你拿一套衣服過來。”
紀晚拉住楚楠竹,他也淋了雨,於是擔心道:“你也要洗澡吧,要不……一起洗?”
雖然是孤狼之詞,但紀晚並不覺得有什麼,其實他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好吧不可能。
楚楠竹:“……”
他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難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沒什麼,你先洗吧,alpha的身體沒那麼容易生病,反而你會容易得病的,快洗澡吧。”
“哦……”
紀晚關上門,打開花灑,溫熱的水衝刷著身體,門外偶爾有腳步聲傳來。
他洗完的那一秒,楚楠竹也同時敲響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門口等了很久。
“洗完了嗎?我給你送來了衣服。”
“哦……洗完了。”紀晚在裡麵回複。
打開門縫,楚楠竹遞過來一套乾淨衣服和小內。
“都是新的。”
“好,謝謝你。”
穿著楚楠竹的衣服,略微有些偏大,寬鬆舒適,打開門出來,楚楠竹立刻遞上吹風機:“自己吹吧。”
“哦……”
紀晚打開吹風機,緩緩給自己吹頭發,楚楠竹也拿了一套衣服進入淋浴間。
紀晚關閉吹風機,他在想,今晚要不要想辦法完成任務?
沒過多久,哢噠一聲,門開了,楚楠竹出來後隨意甩了甩頭發,他懶得吹乾,一直都是等自然乾了就馬上睡覺。
去廚房冰箱裡拿出冰水倒在杯子裡喝,問紀晚:“你喝嗎?”
紀晚搖頭,他還在琢磨怎麼揣崽崽來著……心裡吐槽自己好猥|瑣,滿腦子怎麼都是這個。
楚楠竹喝完水,再看一眼時間,已經快12點了,明天還要上課,隻是想到家裡除了張雨的房間,就隻有一張床,他有些擔憂。
“你……想睡覺了嗎?”
“嗯,睡吧,困了。”
楚楠竹將紀晚帶入自己臥房,單人床,枕頭被子啥的都隻有一人份。
楚楠竹想了想,他去櫃子裡又拿出一套被子,對紀晚道:“我去外麵睡,你今晚睡我的床。”
“誒,等等!”
開什麼玩笑,楚楠竹若是走了,那任務就黃了,同床共枕的機會多難得啊。
“我們擠一擠,應該是可以的。”
楚楠竹:“……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到底知道什麼?”紀晚有些疑惑,從剛剛到現在,楚楠竹似乎一直有話要講。
“你的性彆。”
“性彆?哦……這個啊,出生的時候做了測試,包括前幾年入學也測了一次,都顯示我是beta,所以沒什麼事啊,都是大男人,你怕什麼?”
楚楠竹:“……”
基因檢測出錯率隻有百分之1,楚楠竹忽然覺得可能是自己感覺錯了,那時候聞到的味道是錯覺嗎?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紀晚嚇一跳,下一秒門忽然被張雨打開,她頭發淩亂,眼神飄忽不定,眼睛瞪的很大,布滿了血絲。
“小晚!小晚!”她盯著紀晚這麼大叫,隨後衝過來,將紀晚抱在懷裡:“小晚媽媽找到你了。”
她開始哭,眼淚把紀晚剛剛吹乾的頭發都給弄濕了。
但是她又放開紀晚,猛的拉開距離,大吼道:“你誰?你不是我的小晚!”
隨後蹲下來抱著桌角:“小晚!”,又忽然跑出去抱住王八,驚喜道:“小晚!找到了找到了,走吧媽媽哄你睡覺覺。”最後又是一陣風似的跑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紀晚:“……”真不知道此情此景應該是哭的好,還是笑的好。
“抱歉,”楚楠竹略帶歉意:“她一直都是這樣的,迷糊的時間比較多,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紀晚:“她也有清醒的時候嗎?”
楚楠竹:“有的,隻是不多,這兩年越發的嚴重了,我也強行帶她去看過醫生,隻是……效果不大,她的病是因你而起的,所以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幫忙醫好她。”
紀晚靠在卓沿邊上,手指扣緊:“我現在就去吧,隻是不知道我應該和她說點什麼才好?”
楚楠竹:“你等下,我去看一眼她睡了沒。”
楚楠竹聽了一會張雨房內的動靜,已經沒有聲了,於是握住門把旋開門,屋內張雨已經抱住王八酣然入睡。
楚楠竹對紀晚道:“算了,我們先去睡覺吧,明天再看看。”
他們下樓,楚楠竹又仔細的將家裡的門窗關好鎖好,紀晚注意到窗戶都是安裝好了鐵網的,隻是鐵網上有很多補丁和修繕的痕跡,於是問他:“這都是為了防止她出去才裝的嗎?”
“嗯。”楚楠竹將房門反鎖,抬起頭道:“不這樣她會跑出去,雖然她偶爾還是會想辦法撬開。”
紀晚留意到楚楠竹的雙手有很多陳舊的傷口以及厚厚的老繭,有些心酸,楚楠竹也是不容易,他和自己同歲,卻要一邊讀書一邊帶著一位精神不正常的母親。
冰山一樣的性格後麵他曾經受過多少痛苦呢?
“走吧,早點休息。”楚楠竹將客廳的燈關上,沒了光線,紀晚分不太清楚路。
好在楚楠竹已經將他的手遞過來了,紀晚握住,厚厚的堅|硬的繭子,由他緩慢的引入臥室裡。
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楚楠竹順勢接住了紀晚。
在這個黑夜裡,紀晚隻能看清楚楚楠竹身形的輪廓,以及感覺到摟住自己腰的,溫熱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喵?還好吧應該,嘿嘿嘿
就是兩個崽都有點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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