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陵本以為葉宴之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也做好了冷場的準備,誰知葉宴之一口一個伯伯,一口一個叔叔,把顧父顧二叔哄的高高興興的,這才下午呢,一向憨厚的二叔直接開始要喝酒了,顧父也是讚同點頭。
“懷陵去拿酒,我們和宴之喝幾杯。”
顧懷陵:“…………”
嘖,剛才還是葉小哥,現在就是宴之了。
這酒一喝,就直接喝到了晚飯的時候,飯菜一上,酒意更濃,酒杯更是不停的換,顧父滿臉通紅,猛地拍了一下顧軟軟的肩,大聲道:“我女兒就是厲害,能乾!”還對著顧軟軟豎大拇指。
一臉懵懵的顧軟軟:“?”
顧懷陵扶額歎了一聲,起身,架著顧父就往裡間走,“爹,你醉了,回去歇著。”
“我沒醉,我還能喝!”
顧懷陵直接架著顧父往裡走,顧二叔這邊也不安生了,眼淚汪汪的看著薑氏,扒著她的手,“媳婦兒,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怪我―――”
薑氏臉一紅,然後一個巴掌蓋了過去,啪的一聲直接把顧二叔打蒙了。
“喝了點黃湯就開始耍酒瘋了是不?”
直接揪著顧二叔的耳朵回家了。
葉宴之瞪大眼看著一路被揪著耳朵走的顧二叔,怕怕的摸了摸自己耳朵,恩,有些燙,不痛。
顧懷陵把顧父安頓好就交給了劉氏,誰知一出來就看到顧軟軟將一碟點心放在葉宴之的麵前,葉宴之眼睛一亮,微帶酒紅的臉揚起,對著顧軟軟笑的春花爛漫,“謝謝顧妹妹。”神色倒是如常,就是這臉,忒紅了。
這人是醉了,還是沒醉?
顧軟軟正想著要不要給他端一碗醒酒湯,衣袖被人拉了拉,回頭一看,是臉色也有些發紅的顧懷陵,顧軟軟無聲詢問,怎麼了?顧懷陵不吭聲,直愣愣的看著顧軟軟,看似清醒,實際有點呆傻,顧軟軟無聲歎氣。
這個呢,醉沒醉?
問了幾句都沒得到回應,顧懷陵固執的看顧軟軟,就是不說話。
顧軟軟已經認為他醉了,正想拉著人回房去歇息,下午被顧懷陵談話後就一直安靜吃飯沒吭聲的顧懷月弱弱道:“大哥大概是想吃點心……”
顧軟軟看著顧懷陵,顧懷陵沒說話但眼睛一亮,顧軟軟扶額搖頭:那個你吃不下去的。
顧還陵默默看著顧軟軟,顧軟軟詭異的從他沉默的視線中看出了一點兒委屈?對視半響,知道他現在聽不進去話了,顧軟軟妥協,給他夾了塊點心,顧懷陵一口叼住,顧軟軟直接扭開臉。
“呸,呸呸。”
果然,一回頭就見顧懷陵將點心給吐了出來,連著灌了好幾杯涼水才將嘴巴裡甜到堵住嗓子眼的甜味給散了些,這甜把酒氣都衝散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吃的一臉滿足兩眼彎彎的葉宴之,這麼甜的東西他怎麼吃的下去?!
顧軟軟拿帕子給他擦身上的水,無語望他:跟你說過的,你吃不了這個。
出鍋的時候顧軟軟自己就嘗了一點兒,真的是太甜了,連懷月都吃不下去,更彆說口味清淡的大哥了?所以才放在了葉宴之的麵前,隻有他吃的下。
顧懷陵:“…………”
顧軟軟一人灌了一碗醒酒湯,又讓他兩在院子裡走了幾圈消食,等兩人臉色恢複正常後,才放兩人回屋,葉宴之一回屋就扶著肚子坐在椅子上,肚子撐的腰都直不起來,顧家妹妹做的菜太好吃了,一肚子酒還是吃了許多,特彆是最後那盤點心,太合自己胃口了!
落後幾步進來的顧懷陵看著一臉饜足的葉宴之,沉默片刻,問他,“你也十五了,家裡從前沒給你定親?”
要不是嬸嬸今天誤會了,自己還沒注意,這人雖然處事有些孩子氣,但也十五了,是可以定親的年紀了。應該早點想到這事的,若是早點想到,絕對不會帶他回來的。
葉宴之直覺顧懷陵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老實道:“沒有,我爹說我還沒開竅,就先彆禍害彆人家的閨女了。”頓了頓,又問,“什麼是開竅?為什麼不開竅就是禍害彆人家的閨女?”
看著葉宴之滿心疑惑的眼,顧懷陵:“…………”
顧懷陵沉默良久,歎了一口氣,罷了,沒開竅挺好的,回想今日軟軟和他說話時的神態,確定裡麵沒有半分情愫。顧懷陵決定不再問了,再問下去這廝開竅了怎麼辦?
不過,雖然隻在家裡呆三天,但還是得給他找點事情做,免得有事沒事就往妹妹身邊湊。
“看,既然你答應了先生說回去後就能離開蒙學,那我明日會考你的。”
先生有說讓顧大哥考自己嗎?看著顧懷陵已經坐在書桌前認真的側臉,總覺得平靜下藏著洶湧,識趣的沒敢再問,也跟著坐在了書桌旁,想著蒙學那群小蘿卜頭,葉宴之抹了把臉,當即拿起書認真的看。
隔壁的顧軟軟,也少見的點起了煤油燈,自己前麵釀酒都是跟著林婆婆學的,因是家人喝的,想著成與不成都沒事,反正東西都是自家有的,現在要拿去賣錢了,倒不敢隨心了,拿著顧懷陵帶回來的關於酒的書認真研讀。
而顧懷月的房裡,燈是亮的最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