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在私塾不用像家裡起那麼早,顧軟軟卯時過半起身,五月快走到尾巴,天也亮的早了,顧軟軟把自己收拾妥當,踩著微青的天色去了廚房。誰知剛走過回廊,抬眼就見一個人在門口站著,背對著自己,筆直清瘦,白色衣擺微潤,不知站了多久。

驟然看到一個人,顧軟軟被嚇了一跳,退後一步回神去看,卻是葉宴之。

鬆了一口氣,又疑惑不解,這麼早他在這裡做什麼?掏出布袋裡的沙板寫了一行字,雙手捧在他的眼前。

葉宴之垂眸站在廚房門前,鴉羽長睫蓋住了他的眸色,顧軟軟等了片刻也不見他回神,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葉宴之抬眼。

此時天際鴉青水墨蔓延,朝陽還未升,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也似氤了一層霧氣,璀璨不見,怔怔的看著自己,像是被雨水浸過的水墨畫,朦朧模糊。

見他這般,顧軟軟有些急了,無聲問他:你怎麼了?

葉宴之徹底回神,看著顧軟軟擔心的眼神,兩人隔的不算近,大約還有一步的距離,葉宴之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鼻尖隱隱縈繞著好聞的青草香,是顧妹妹身上的味道麼?

猛地後退一步,眼睛瞪的溜圓。

顧軟軟不解看著葉宴之。

“不是,那個,我———”

葉宴之張口想要解釋自己剛才的動作,但心裡一團糟,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又隔了一層薄紗看不清楚,心裡一急,懊惱咬牙。

“啪!”

掌心又給自己腦門蓋了一巴掌,對自己一點兒沒留情,眼見的額心就紅了。

顧軟軟:“…………”

給了自己一巴掌後,暫時清醒了,也才看清顧軟軟沙板上的字。

大清早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垂眸,不敢看顧軟軟,聲音很輕。

“我,我有些慌。”

像是什麼東西快要破土而出,可自己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心卻很期待,又不知道在期待什麼,跳的有些快,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能聽到的雷鳴。

顧軟軟又在沙板上寫:慌什麼?

慌什麼?

葉宴之悄悄咽了咽口水,垂眼看著廚房門前的台階,石階有些泛舊,邊緣布了一些青苔,看著翠綠的一簇簇青苔,葉宴之眨了眨眼。

青苔也是青草味的麼?

呼吸一滯,甩了甩腦袋,將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丟了出去。

看著顧軟軟,“今天先生要考我,有些慌。”

顧軟軟倒是知道他現在還在蒙學和孩子們一起念書,這幾日見他很用心,但沒有詢問過,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想了想,抬腳往後院走,示意他跟上。

葉宴之忙跟了過去。

顧軟軟帶著葉宴之來到了後院,直接走向牆角搬了一堆木樁走到院中,這是縣城,買的柴火已經被砍成了一截一截的,但要燒火的話,還得自己劈一回。

顧軟軟取了一截木樁立在院中,拿過一旁石台上的斧頭,身子彎下,雙腿前屈,雙手舉著斧子,淩空比了比,直接落斧,斧頭閃過一抹銀光,木樁已被一分為二。

將斧頭遞給一臉懵逼的葉宴之。

學會了麼?

葉宴之接過斧頭,“這是做什麼?”

這次顧軟軟沒有口語,而是掏出沙板,寫了一行字,捧在葉宴之的眼下,葉宴之垂眸看去:劈完這些,你就不慌了。

葉宴之:“…………”

顧軟軟想的簡單,既然不知他學業的具體情況,那也不好出聲安慰,隻是心裡慌亂的話,那就做事,把身體做累了,心也沒空慌了。

對著葉宴之笑了笑:我去做早飯了。

葉宴之拿著斧頭目送顧軟軟離開,五月的清晨,斧頭木柄還泛著涼意,掌心卻覺一點溫暖,低頭看著手裡的斧頭。

剛才她握的這裡?

殘留的餘溫還沒被清晨的涼風送走,乾淨的掌心又覆了上去,和顧軟軟剛才的握斧之處完全貼合,將餘溫牢牢的鎖在了微汗的掌心之下。

………………

飯點快到的時候,顧懷陵放下書起身向著廚房而去,半路遇到了從後院出來的葉宴之,問他,“你去後院做什麼?”自己起身的時候對麵就沒人了,那會子天都沒亮,一摸,塌早就涼了,也不知人走了多久。

葉宴之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沒有提顧軟軟,隻道:“今天要考試,我有些慌,起早了也看不進書,就去後院劈柴了。”

顧懷陵不疑有他,又見他神色拘謹身子微僵,以為他是擔心考試,笑道:“你的情況我大約知曉,先生那裡能過的,不用擔心。”

他雖基礎不牢,但記憶很好,思維很是活躍,詩詞也很有靈氣,至於策論,這個沒有學過是不能要求什麼的,好在策論也是後麵才教的,其他的,已經足以過先生那關了。

葉宴之點頭,又謝過了顧懷陵,兩人一起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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