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南又昏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來,醒來的那一刻身上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發白,緩了好久才看清自己正在醫館,想起昨晚發生的時候,某個地方更是痛不欲生,白著臉問一旁的張大夫,“大夫,大夫,我那……怎麼了?”
太痛了,幾乎以為它斷了。
醫者仁心的張大夫微笑,“你這個年紀,去宮裡大概也沒人要了。”
不是,好端端說什麼去宮裡沒人要?疼痛讓劉向南腦子轉的很慢,看著張大夫微笑的眼,眨了眨眼,身子一僵。
太,太監?!
自己還這麼年輕,還沒成親呢,怎麼就能斷了子孫根?!巨大的恐慌讓劉向南生出了力氣,緊緊攥著張大夫的手腕,“大夫,救救我,我還這麼年輕,我家就我一個男丁,我爹娘都會瘋了的,救救我!”
右手被劉向南握的皮膚都發紅了,張大夫也不惱,笑眯眯的左手朝著劉向南攤開。
劉向南:“?”
張大夫笑容一斂,“銀子。”
“這是醫館又不是善堂。”
劉向南:“還沒開始治呢,你就開始要錢了?萬一治不好呢?”
張大夫一早就看出劉向南就是個混混,這話意思,治不好就不給錢了唄?早已料到,倒也不覺生氣,徑直起身,對著一旁整理藥材的藥徒道:“小六,你和小五把他抬到善堂去。”說著就向外走。
“等等!”
劉向南急了,善堂是有大夫,可那裡治個頭痛腦熱都得好多天才能見效,如何能醫自己?
“我有錢,我家在小河村,你派人去叫我爹娘來,他們有錢。”
張大夫停下腳步,想了想小河村,坐牛車得大半個時辰,點頭,“小六你去一趟小河村。”小六點頭,劉向南急忙再說,“你也知道我家在哪了,先給我治,等我爹娘來了就給你錢。”
“不行哦。”
張大夫直接拒絕,先前他就能說出治不好不給錢的話,他爹娘能好到哪裡去?
“銀子到了我就給你開方子。”
“你!”
劉向南眼睛一鼓,張大夫涼涼的看了過來,“有問題嗎?”
自己的寶貝根還要靠他來治呢,劉向南按捺住了脾氣,心裡憤憤,等小爺好了,弄死你這個小破醫館!一邊心裡暗罵張大夫一邊想著這附近誰會給自己送銀子來,往常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一個一個在腦海中略過。
都不行。
他們比自己還窮!
身下的劇痛讓劉向南愈發的急躁,冷汗布滿額間,腦子飛快轉動,眼睛一亮,想到一個人。
“林寒生!”
“柳葉巷私塾裡的林寒生,你讓他來!”
小藥徒來到私塾的時候,林先生正拉著林寒生出門,一直知道他身體不怎麼好,每次從家裡回來後總要修養兩日,可這次兩天都沒怎麼出門了,自己休息時抽空去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麵無血色,眼神渙散。
“你這孩子,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說一聲?”
“沒錢你告訴我啊,錢什麼時候都能掙,身體最重要不知道嗎?”
兩天未進食的林寒生抵不過林先生的力氣,被他拽著出了門,誰知剛出門就撞見一年輕小子正跨門進來,小六一見林先生就笑,“林先生好。”
都住在這一片,差不多都認識,林先生問他,“你來做什麼?可是老張讓你傳什麼話?”小六笑問,“我是來找林寒生的,先生私塾裡有這一位嗎?”
林寒生不解看他,“你尋我做什麼?”
小六:“林公子,我們醫館接了一位叫劉向南的病人,他叫你過去呢。”
劉、向、南?
一聽到這個名字,連著兩日的惶惶不安再度籠罩了林寒生,明明今日暖陽很甚,但涼意直接從骨子裡散了出來,勉強控製住了情緒,顫問:“我和他並不熟稔,他叫去做什麼?”
小六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他隻說讓您過去,說您不去的話,他會親自來的。”
林先生是師傅的舊友,若是讓林先生知道師傅沒錢就不治病的話,怕是得好一通排頭了,誰讓那個劉向南那麼混呢?不過,眼前這位瞧著很是斯文溫和,怎麼會和那樣的痞子牽扯到一處的?
林寒生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果然,賴上自己了。
林先生不知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不過正好,打開錢袋取了一兩銀子塞到林寒生的手裡,也不聽他的推辭,隻看著小六道:“你扶著他去醫館,讓老張好好給他看看,身子弱的很,錢若是不夠,讓老張先記著,我來結。”
小六點頭,扶著渾身僵硬的林寒生往醫館去了。
林先生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皺了皺眉,劉向南這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
郝掌櫃到底沒能知道酒方是誰想出來的,捧著兩張酒方走了,說找好了工人正式開始做酒時再來聯係,離開茶樓後,葉宴之正要往顧軟軟身邊走,顧懷陵直接拽著他的領子把人拉到了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