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頓了頓,垂眸低聲道:“葉公子說的哪裡話, 主子和顧姑娘素未相識, 又何談矛盾?”葉驚瀾好整以暇的望著雲七, “我隻問他兩是怎麼回事, 有具體點出過矛盾這個詞嗎?”
雲七:“……”
閉嘴垂首,用沉默來表示拒絕回答。
見他這樣,葉驚瀾還真的有些興致了,原本隻是察覺到異樣, 所以詐一詐雲七,畢竟陸湛的事情,他是最清楚的,如今看來,是真的有點問題了。
相信他兩前麵是素不相識的, 既然素不相識, 那就是後麵才產生的矛盾, 可是他來這之後,雖然這幾天的飯食是軟軟做的,但軟軟並沒有和他見麵,而且據下人的回稟,他這兩天的胃口還不錯。
所以,飯菜是合胃口的, 他那個性子,也不像飯菜不合胃口就去遷怒做菜的人。
那麼,這兩天是沒問題的, 但今天看來,他們的問題已經產生,那就得推到更前麵。
俞墨是院試那天回來的,自己還在考試的時候,軟軟就已經見過了俞墨和陸湛,是那時候產生的不對勁?
側首吩咐,“讓顧姑娘過來一趟,把俞凜也叫過來。”
“葉公子!”
聽到葉驚瀾叫顧軟軟和俞凜來時,雲七有些急了,“我家主子和顧姑娘確實沒什麼事情,葉公子您就彆問了。”
雲七臉上的惶恐不似作假。
想來這件事對陸湛來說,有些嚴重。
葉驚瀾:“雲七,在家裡住了兩天,你感覺如何?”突然說起彆的事情,雲七怔了怔,才道:“很好,家裡一切都好。”
葉驚瀾點頭,又道:“想來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誠意,和真的想和陸湛好好相處的。”
“雖說一個在外院一個內院,平日裡沒什麼交集,可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未過門的妻,他兩若是有什麼矛盾,我在中間,又該偏幫誰?你也當理解一下我的難處才是。”
“不會有矛盾的。”雲七當即擺手,主子太安靜,即便是當初的娘娘,也從未見過主子說過惡語,更加不會對顧姑娘如何了。
可是,這事真的不能說,在桃華殿這事都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秘密,如今也就自己知道了,其他知情人都被處死了,還是因為自己跟著主子出宮才逃過了這一劫。
這事不能說呀!
雲七有口難言,急的快哭了。
葉驚瀾見他急成這般,知道他有顧慮,想了想,又道:“我也不為難你,也不問你個明明白白,你隱晦提一下,我心裡有個底就是?”
隱晦提一下?
這事要怎麼隱晦提?雲七正犯難之際,俞凜進來了,雲七一看到俞凜就眼睛一亮,直接指向俞凜,“都怨他。”
剛進門的俞凜:“???”
雲七:“當初要是不他在三爺麵前說那些關於顧姑娘的話,我家主子也不會知道,更不會遷怒,都是他的錯。”
遷怒?
葉驚瀾很快抓住了重點。
雲七說完就再不肯言,叫了人來抬著睡著的陸湛回了翠微院,葉驚瀾也不攔他,看向俞凜,“你將俞墨回來那日關於軟軟的話,再複述一次。”
俞凜一腦門的霧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認問心無愧,葉驚瀾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那日家主才歸,顧姑娘尚在外麵逛街玩,家主問你這些日子的起居,我就說顧姑娘把你照顧的很好,每日三餐,下午的點心晚上的宵夜,乃至衣裳鞋襪都是她親自做的。”
葉驚瀾:“就這些?”
俞凜:“就這些。”
葉驚瀾:“當時陸湛在場?”
俞凜:“在場。”
俞凜十分坦然,並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這些本來就是事實。
葉驚瀾也不認為俞凜說錯了什麼,但為什麼陸湛回不高興,雲七還用上了遷怒一詞?
*
等顧軟軟來之後,葉驚瀾將這事重複了一遍給她聽。
顧軟軟想了想道:‘也許――’頓了頓,又斟酌了措辭才繼續,‘也許曾經有人和我一樣做了類似的事情,隻是那個人對陸湛不好,所以才有遷怒一詞?’
而且那時俞叔叔才回來,身上還帶了傷,雖然陸湛身上沒有傷痕,但家逢巨變,他心裡肯定更不好過,聽到和“仇人”類似的自己,心緒恐怕更為難平,一時失了禮數也是有的。
今日再見他,雖他依舊不肯抬眼看自己,但相比馬車初見那次,他周身的冷意已經收斂了許多,情緒不再外放,所以葉驚瀾隻是察覺到了一點異樣,若和那日一般,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陸湛對自己的不喜了。
被顧軟軟這麼一提,葉驚瀾也覺得很有可能,笑看著顧軟軟,“怎麼辦,我們家姑娘這麼聰明,我快趕不上你了。”
顧軟軟進來時葉驚瀾就散了所有人,此時隻有兩人在前廳坐著,伸手將顧軟軟的手握住手心,顧軟軟掙紮了下沒抽出來,嗔他一眼,臉悄悄的紅了,“彆胡來。”
“沒人呢,他們不敢進來的。”
說著就起身擠到了顧軟軟這邊,看著她的眼睛,殷切道:“等小舅舅傷養的差不多能起身了,咱們就回安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