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月也知道了大哥和謝家姐姐的事情, 雖顧軟軟再三告誡說謝婉玉臉皮薄不要去打趣, 但顧懷月還是期待著她的到來。
自然要和未來大嫂處好關係了。
誰知謝婉玉沒等來,反而等來了陸湛。
今日大雨磅礴,這盛夏的雷雨說來就來, 店裡難得清閒,顧懷月站在鋪子門口,仰頭看著漫天的玉簾,不出兩息的功夫,裙擺就已經潤了, 拎著裙擺正要回身, 卻見陸湛手持黑油傘踏雨而來, 踏上台階後, 傘沿上移是雨霧也擋不住的如畫眉眼。
“這個天你出門做什麼?”顧懷月將他迎了進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
陸湛接過,抿了一口,“特意挑今天來的。”
雖說這鋪子陸湛出了一半的錢,但陸湛隻來了一次, 就是戴貓耳那次,就被熱情的嬸嬸姑娘們徹底嚇到了,再也不肯來這邊。
顧懷月也知道他怕了上次的事情,也不多問,隻道:“那你是來查銀子的?”這鋪子有陸湛的一半,他要來查自然是可以的,隻是, “還有兩天才滿一月呢,我還沒算錢,具體數字不知道,粗略算了算,淨利約在兩百之數。”
這能有兩百兩還是因為許多姑娘都願意買好料子,大頭都在那邊,畢竟是小衣裳,用料少,價錢上不去,買的再多,收益也有限。
不過顧懷月不覺氣餒,甚至隱隱自豪,也是因為跟著姐姐來了芙蓉城,若還在老家,現在的自己,私房能有幾十文就算不錯了,如今一月能有百兩銀,而且這才一個鋪子,後麵還有好多鋪子好多路子,財源滾滾。
所以一點都不著急。
“不是查賬。”陸湛搖頭。
這投給懷月的銀子,說是為了分紅,其實是為了支持她,她的點子是不錯,但要掙大錢,還需要數年的經營,陸湛沒將現在的分紅放在眼裡。
將茶杯放回案上,抬眼看著她,直言:“你也跟著一起練武吧。”
這個想法在陸湛腦子裡幾天了,尤其是這幾天清晨看著顧軟軟跟著葉驚瀾練武時,這個想法尤甚。
姐姐生的柔美,所以那畜生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而現在的顧懷月,眉目已展,她和姐姐是兩個不同的類型,亦是美的,美的很明媚,尤其是做了生意之後,許是待人接物多了,更添數分大氣。
她又天天外出,雖去回都有馬車接送,但總有意外,學學挺好的。
“這個啊……”顧懷月不是很願意。
她也知道姐姐和謝家姐姐差點毀在禽獸手裡,當時滿是後怕和後悔,要是自己跟著阿姐去就好了,就算自己不會武功,也能撓他一臉花!
顧軟軟跟著葉驚瀾練武,也是問了顧懷月的,顧慮和陸湛一樣,自己不常出門都能遇到這種畜生,懷月天天出門,更要防著才是,這幾年顧軟軟一直精心養著她,那些方子也給她用了,顧懷月早已不是當初的清秀小丫頭,漸成明媚豆蔻。
必須要防著。
但顧懷月當時拒絕了。
因為真的太忙了,每日回家洗漱後倒床就睡,恨不得長在床上,本來就累,還要卯時就起床,顧懷月是真的做不到。
顧軟軟來提顧懷月拒絕了,如今陸湛再提,顧懷月想了想,還是搖頭,“我真的很忙,也很累,實在抽不出精力和時間。”
對此,陸湛已有對策,輕飄飄道了一句,“萬一哪天你出了意外,你辛辛苦苦掙的銀子,可就進彆人的腰包了。”
顧懷月:“!”
“學,我明天就學!”
*
第二日當顧懷月卯時正眯著眼出現在練武場的時候,顧軟軟驚呆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不是不願意學麼?’
事實上顧懷月已經後悔了,起這麼早,現在隻覺頭重腳輕,恨不得再回床榻睡個一百年,鼓著臉想了想,還是困,轉身想走。
陸湛擋在她的麵前,吐出兩個字,“銀子。”
顧懷月瞬間清醒,眼睛一瞪一往無前,“來!”
大約是葉驚瀾給的啟發,陸湛教顧懷月那些招式,恩,也很一言難儘,顧懷陵看的有些頭疼,捏了捏鼻梁回房看書去了。
但顧懷月和顧軟軟不同,顧軟軟雖沒認真學過,但她一身的力氣,也算有些底子,可顧懷月是真的不會,力氣也和常人一般,甚至因為自小沒做過什麼重活還要小一些。
再狠辣的招式她使出來都是軟綿綿的。
顧軟軟看著那些招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當看到一旁忍笑的葉驚瀾時,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什麼情況?’
葉驚瀾忍笑低語,“等著吧,陸湛要被罵了。”
陸湛被罵?
現在是懷月在被罵啊。
聞言顧軟軟向著對麵看去,顧懷月又一個動作踢空,陸湛輕而易舉的躲開,抬著下巴看著喘氣的顧懷月,咬牙,“你是豬嗎?”
這個動作已經十多次了,一次都沒踢中!
顧懷月掐著腰喘氣不理陸湛,喘了一會忽然想到一件事,憤憤回罵,“你才是豬。”
“你家蓋房子先蓋瓦片的啊?你地基都不帶挖的?”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陸湛太乾脆了,上來就教招式,教的還格外認真,顧懷月沒有練過武,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但還是跟著他的路子走,現在快累癱了,才終於回了神。
陸湛:“……”
瞬間扭頭看向葉驚瀾。
你就是這樣教姐姐的啊?
“因人而異知道嗎?”葉驚瀾笑的花枝亂顫,“她兩體質又不是一模一樣,你照搬當然錯了。”
陸湛幽幽看了一眼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深呼吸一口氣,回身認真道歉,“我錯了,等會我去問問武術師傅,明天再好好教你?”
這件事本就是為了自己好,顧懷月也是累狠了才反駁了一句,擺手,“沒事,那我回去歇著了”
這都沒熱身,上來就踢踹,現在渾身都不對勁,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看著顧懷月走路的背影,陸湛抿了抿唇。
好心辦了壞事,這感覺有點不爽。
*
大約是為了一雪前恥,第二天顧懷月再到練武場的時候,陸湛身邊不僅跟了武師傅,手裡還拿了一本厚厚的筆記,等武師傅檢查了顧懷月的身體狀況,又細細詢問一番後,低聲和陸湛說了幾句,陸湛點頭,翻開手裡的筆記,“來吧。”
顧懷月好奇湊過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練武過程,“你什麼時候寫的?還能提前定好?”
陸湛點頭,“我昨晚和武師傅根據你的體質和情況大約定了幾類,本來想叫你過來確定一番的,可你昨晚回來後就直接睡了。”
所以,是幾類都寫了?
“怎麼辦。”顧懷月捂著臉,“我本來想的是隨便學幾招就好了,但你這麼認真,我光是想想偷懶就覺得好對不起你。”
“不用覺得對不起我。”陸湛糾正,“學會武,是對你自己的負責,與我無關。”
人生在世意外太多,沒有誰永遠是誰的靠山,得自己立起來才行。
顧懷月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小臉滿是認真。
“來吧。”
*
兩姐妹練武的事走上了正軌,又過了些時日,顧懷月終於看到了謝婉玉,不過這次謝婉玉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個丫鬟,圓臉柳葉眉,肉呼呼的臉,瞧著很是討喜,謝婉玉笑道:“這是喜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