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哪怕醉酒, 陸湛良好的習慣還是讓他卯時就起了身。
起身後, 坐在床上擁被迷糊了一會, 下床趿鞋自行去內間洗漱,洗漱完畢後人也已經清醒, 換上了練功服,開門,準備去練武場。
誰知剛開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前的雲七,雲七瞅了一眼陸湛身上的練功服,知道他要去哪,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神情有些一言難儘。
陸湛鍛煉酒量都是悄悄的,但避開誰也避不了雲七,雲七知道他的酒量,更知道他醉了之後是完全沒有記憶的,頭一次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雲七還說過,誰知說了後陸湛死活不信, 堅決不承認自己會撒酒瘋。
見他如此, 雲七也就不再堅持。
反正殿下都在屋子裡鍛煉酒量,也沒出門和彆人拚酒,丟不了人。
誰知, 昨天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有事?”陸湛不解看向雲七。
雲七猶豫了下,小心翼翼詢問,“殿下, 您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陸湛反問。
看著一臉無辜的殿下,雲七抿了抿唇,後退一步,行禮,“殿下走好。”
走,好?
這兩個字聽起來怎麼那麼不詳呢?
這個念頭在陸湛腦海裡一閃而過,不過陸湛急著去練武場,沒有細想,點頭,大步向著練武場走去,雲七看了陸湛迅速離開的背影,長長歎了一聲。
希望三爺兩位公子顧二小姐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下手輕一點。
畢竟殿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
陸湛剛進練武場就收到了兩道視線的注目禮。
一道來至妹妹被打了的顧懷陵。
一道來至妹妹被打媳婦跑去安慰她幫她消腫獨守空閨一晚的葉驚瀾。
兩人的視線都有點涼。
大夏天的,陸湛莫名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怎麼了嗎?”又抬眼看了下四周,“懷月和姐姐怎麼還沒到?”
顧懷陵仔細看他,見他滿目疑惑,不見半分愧色,還在問懷月軟軟怎麼還不到,確定他對昨晚的記憶全失,頓時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顧懷陵一時無言,葉驚瀾就隨性多了,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陸湛腦袋,“臭小子,昨天你把懷月打了你知道不?”
陸湛:???
昨天陸湛起身往恭房去的時候,葉驚瀾是看在眼裡的,也知道他喝了兩口氣,但他那時雖臉有點紅,但神色清明,問他兩句他也能答的上來,而且葉驚瀾知道他身邊有暗衛,所以就沒跟著他。
哪成想,他沒事,反而懷月有事了!
“怎麼可能。”陸湛想也不想的搖頭,“我怎麼可能打她呢。”
“我為什麼要打她?”
顧懷陵*葉驚瀾:“我們也想知道!”
顧懷月眼眶都青了,沒臉見人,除了顧軟軟誰也不見,顧懷陵也沒法去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至於龍五,那更是個悶葫蘆,一個字也不吭,還有一個男的,現在還在醫館躺著昏迷不醒呢。
龍五隻說那男的是登徒子企圖對顧懷月不軌,被陸湛打了一頓,至於後來為什麼顧懷月會被陸湛打,他一個字也不肯說。
陸湛:“叫龍五出來。”
今天跟著他的是龍七,龍七出來應了一聲,飛身出去找龍五,龍五很快過來。
見到龍五,陸湛也不拖遝,“昨天發生什麼事了,你從頭到尾說一遍。”
龍五:“昨天顧二姑娘遇到了一個登徒子企圖對顧二姑娘不軌,主子將那人打了一頓,後來顧二姑娘怕出人命,來拉您……”
說到這,龍五頓了頓,神情有些糾結,“主子,真要說啊?”
陸湛:“說!”
龍五閉上眼,“顧二姑娘來拉您,您直接將人給甩開了,說,說顧二姑娘是女流氓,就打了她一圈。”
陸湛:“……”
顧懷陵:“………”
葉驚瀾:“女,女流氓?”
不可思議的看向同樣驚呆的陸湛,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咋的,你喝了酒還成貞潔烈男了?碰你一下你就要給人一拳頭?”
顧懷陵也忍俊不禁,他真的不知曉居然是這麼個原因。
“……所以,你喝醉了,就完全不認人了?誰都不認識了?”
陸湛:“……”
所以,雲七說的是真的?自己喝醉後不僅會性格大改,還不記得所有人?
*
顧軟軟拿著冰袋給顧懷月敷眼睛,她已經儘量輕柔,但顧懷月還是嘶嘶的吸著涼氣,敷了好一會,顧軟軟拿開冰袋,顧懷月立馬問她,“怎麼樣,比昨天好點了嗎?”
顧軟軟的回答是側開眼抿著唇忍笑。
雖然妹妹被打了很心疼,但是,真的很好笑,就黑了一個眼圈,眼睛也有些腫,配著完好無損的左眼看,怎麼看怎麼好笑。
好吧,顧懷月已經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了倒扣著的銅鏡,當看到鏡中比昨晚黑腫的更厲害的右眼,憤憤將銅鏡扣回去,“還不如再來一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