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1 / 2)

春闈結束,顧懷陵葉驚瀾在家狠狠睡了一整天才算恢複了一些精神, 然後兩人就去了書房將各自的答題都默了出來, 交換細看。

葉驚瀾將顧懷陵的答卷細細看過一遍後,就知道自己這場春闈是穩了, 因為兩人的大體思路都是一致的, 雖然兩人的文風不一樣, 也不排除考官喜好之類的等等問題, 但問題不大。

葉驚瀾對自己的大舅子那是相當有信心,這可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狠人。

名次不敢保證, 至少中是一定的了。

兩人入京後也沒有去拜見新的先生, 再加上陸湛的原因,也沒有去和同鄉的舉人多聊, 所以兩人對過答卷後隻能彼此討論一番, 然後———

就瘋狂的去找各地各年的邸報來看。

因為殿試隻考一道策論,重察實務。

如果皇上今年會親自出題,那麼, 葉驚瀾對他會考什麼,有個隱約的猜測,他低聲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了顧懷陵,顧懷陵聽罷沉思一番, 其實他也覺得考這個的可能性很大, 兩人對望一眼,不再多言,開始有重點的查看記憶。

這兩人心態太好, 家裡所有人即便是俞墨都開始有些焦慮,春闈太重要了,跨過這一步,就是天子門生了。他們本來還想著藏好點,不能給二人壓力,誰知這兩人已經在備戰殿試了,穩得一筆。

所有人:“…………”

行吧,家裡這兩考生太穩,還是出去看看彆人吧。

這考完後恢複了兩天,這京城的茶樓客棧裡,幾乎全是等放榜的考生,彼此見麵客套一番後,所有人都垮著臉。

不垮沒辦法,因為今年的題實在太難了。有人整理過曆年春闈考卷,真的就今年最難,彼此對題後,發現牛頭不對馬嘴的居然非常之多,不少人直接哭了出來。

張渺也在其中,他本來對自己很有信心,雖然今年考題很難,但他都答了出來還自問答得不錯,若他在家呆著也就罷了,偏他去了茶樓和眾人討論,被一連串的哭聲帶的,他也跟著焦慮了起來。

越想越覺不安,自己的方向真的找對了嗎?自己會不會也跑偏了?偏他是江南省的解元,不少江南學子都來找他對題,張渺一邊擔心自己答卷一邊還要應付同鄉學子,如此反複多次後,張渺隻覺腦海裡某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都怪川省的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楞了楞,張渺也是一頓然後也想到了葉驚瀾,瞬間找到了發泄點,“我說錯了嗎?若非去歲你們川省的鄉試過得那般容易,這次春闈怎麼會拔高那麼多,不就是為了把你們唰下去嗎?”

在場的就有不少川省學子。

當即有人不樂意了,“你這個說法真的很好笑,你說川省去年過得容易,行,去年芙蓉城一共錄了六十八人,這場春闈有多少人?”

今年春闈人數大約有六千之數,這裡麵不僅有去年鄉試的,還有屢試不中再戰的。

“我們川省六十八人都唰下去,剩下的五千多人你們都能中了是嗎?春闈就被這六十八個人影響了唄?”

這當然不可能的,建朝以來,錄取最多的那屆也才將將三百人,最少的一次甚至不足百人。

張渺冷笑複道:“我可沒說這話,我隻是說今年這般難,肯定有你們的原因在而已。”又朗聲作自言自語狀道:“我也是想不明白了,撿漏成了舉人,不應該壓兩年好好捶打自身嗎?非得今年就來考,還要跑到京城來丟人。”

就好比那葉驚瀾,撿漏還這般張揚,生怕彆人不知道他似的。

本來就是文人相輕,這張渺還這般明目張膽的嘲諷,便不是去年鄉試的川省學子都忍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

張渺:“乾嘛,你們還要動手是嗎?”

雖然隻有張渺在說話,但他身後的江南省學子顯然也是認同他的話的,更彆提那些自知無望隻想找個人發泄的人了,眼看著爭執就要升級———

“所以,你是在質疑皇上嗎?”

陸湛站在門口,少年英俊又挺拔,隻是神情冷漠,目光冰涼,張渺尋聲回望,見到陸湛時他就心裡一個咯噔,雖然他不知陸湛身份,但這氣度著實嚇人,一看就知是貴族子弟。

大驚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不管是誰來,張渺都不可能認下這個話。

“可你話裡話外不就那個意思嗎?”陸瀚從陸湛身後冒出了頭,他今天在路上偶遇陸湛的,他想了想,陳大人說不要光明正大,這是偶遇,而且去茶樓,不算光明正大的吧?

想了一會就直接跟著陸湛一起了,兄弟碰見了一起不是很正常?

陸湛將陸瀚擋住了不讓他出聲,他在禮部,科舉之事他不宜發言,看著張渺沉聲道:“去年芙蓉城的桂榜,是皇上親筆批閱後才放的,既然皇上同意了,他們的舉人身份就和你們是一樣的,既是舉人,為何不能來參加春闈?”

“皇上認同的舉人,來參加春闈是丟人?”

這話太重,隻要張渺敢點頭,他這一生的前程就到頭了,他一時被噎住,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對啊,我們憑啥子不能來考?”這是氣得家鄉話都冒出來的川省學子。

還有知道自己這場沒戲的直接坦言,“我就是來學經驗的,我知道我今年中不了,我經曆過一次下次準備充分點不可以嗎?”

“對啊,家裡什麼不多就銀子多,我願意花錢來漲個見識你管得著嗎?”

…………

………………

張渺被群起而攻之,陸湛等了一會沒讓他們罵太凶,聚眾鬨事可不是好詞,臉色稍緩的看向川省的學生,“彆鬨事,散了吧。”

說完就帶著陸瀚走了。

從這個茶樓出來後陸湛也沒心思去看彆的學生了,想了想,側頭看向陸瀚,“五哥,我要去軍營,你呢?”

這幾天太憋屈了,要去軍營發.泄一番。

陸瀚仔細瞅了瞅他,“六弟,我怎麼覺得你心情不太好?因為剛才的事嗎?”

陸湛搖頭,“不是。”

這群學生他還犯不著生氣,他生氣的是,那個送藥敢肖想阿姐的人,至今都沒有抓到!那天家裡人都出門了,所以暗衛也不知道,本來陸湛不急,狐狸尾巴早晚會有再出現的一天,他且等著就是了。

然後就等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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